如果這個幻境是主管作為一個教徒、基於憧憬的心理所製造的模仿品的話,那麼最關鍵的陣眼也一定在房間中!
按照一左一右的順序,一扇又一扇深藍色鐵門被推開。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時間緊迫,青涿不願浪費任何一秒鐘。那些自打開以後便再也沒有人關上的房門仍敞開著,只露出孤零零的門框,黑暗空洞的內里仿佛猝不及防間就要伸出一隻鬼手,將人拖入無盡深淵。
饒是如此,這樣的排查速度還是太慢。
背後那團遮天蔽日的黑霧已經逐漸遠去,青涿逡巡於一扇扇緊閉的門扉,又一次次奔向下一個房間。
走廊依舊狹長無垠,兩排漸漸縮小遠去的房間看得人眼花繚亂,而那為了包容住過長數字而抻長變形的門牌,就像一張大笑的嘴,無聲地看著身形狼狽的青年做著無用功。
不行,太慢了。
青涿在奔跑中呼吸急促,別無他法之下,他仍然嘗試著最愚蠢最低效的窮舉法,腦中也仍在一刻不停地轉動。
這麼多房間,最有可能把陣眼設置在哪裡?
在哪裡?!!
……
倏而,他握在門把上的手一頓。
吊在眼睫上的汗粒隨著眨眼的動作墜落,那雙清澈得仿佛被清泉洗滌過的灰眸抬眼看了看門牌號。
一步步退回走廊中央,青涿左右環望,視線從一個個門牌上掠過。
他有了一個猜測。
不再推開左右房門,他直直朝走廊盡頭跑去。
暗紅的燈光下,無窮無盡的前方、只身前行的寂寥會壓抑住人的心理,讓人心生膽怯,讓人望而卻步。
但青涿並未停下腳步,也不曾為這一個個還未探尋過的房間停留。
他知道他的目標在哪裡。
奔跑帶起的清風席捲過寂靜的走廊,十分鐘後,他肩頭聳動喘著粗氣,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抬起頭,目光從門牌上的每一個數字掃過,青涿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昨夜,在「季紅裳」的帶領下,他踏入了承載著主管禱告的第一個房間。
也虧得是第一個房間,讓他額外留心了一下門上的怪異門牌號。
關鍵就在於這個號碼。
同樣是七位的數字,相似度如此接近,特意的模仿暴露了主管的某種執念。
像此類承載了信徒禱告的地方,當然不是誰都能造訪的。而臥底在敵營的這名信徒,雖然已在敵方謀到了掌權的至高之位,但在自己的信仰中很可能仍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信徒,只是千千萬萬房間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