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武器的衛兵終究是強勢的一方,014門口的混亂很快就以暴力平息了下來,其他試圖越獄的病患也都被武力鎮壓,也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
「014號的病患是不是少了一個?」
「是的吧!而且另一個負責這房的衛兵去哪裡了?」
「快找找!病患要是逃走了,頭兒得要我們的腦袋!」
一陣紛亂的嚷叫過後,一小隊的衛兵慌慌張張地四散開來,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尋找可能藏人之處。
並沒有逃出多遠的青涿將眼一瞥,餘光內看到了一個勉強能藏人的角落:「這裡!」
監獄都是以鐵欄杆將空間隔離開來的,連能隱蔽身形造成視線遮擋的牆體都沒有,只能找到一塊貼著整座牢獄牆邊的一根承重柱,悄悄藏在後面。
這片地塊幾乎沒有什麼病患,牢房內都是空空蕩蕩,因而巡視的衛兵也十分稀少,暫時還不會被發現。
寧相宜小心翼翼地和青涿一起立在柱後,由於身上累贅的鋼甲隨時可能發生響動,她全身都僵挺著不敢動作,連頭部都不敢扭轉,視線愣愣地盯著同一個方向看。
看著看著,突然發現了點不對靜。
「你的繩子?!」她吃驚道。
剛才還被麻繩束縛住的手腕已經脫離了控制,只留下細白肌膚上一圈泛紅的勒痕。
這種用來綁縛「罪犯」的麻繩可不會特地梳剪掉倒刺,堅硬密實的根穗被擰緊成一股繩體,有崩斷的根穗之處就會生出細刺,磨在手上格外扎人。
「曹藝,她劃開的。」青涿低聲回應。
奪過寧相宜手上的砍刀後,曹藝一頓莽亂的揮舞,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恰好割斷了青涿背後的縛繩。
恰好的是,從這邊將視線越過藏身木柱朝那邊望,還能在牢牆鐵欄中勉強看清那處的形勢。
青涿將目光投去。
014號牢房已經大門緊閉,門內除了一大叢鋪在地上的乾癟草垛,還有兩個一動不動倒地的身影。
一個身著鐵甲看似刀劍不侵,一個渾身糟亂衣履單薄。
後者從衣物特徵來看,無疑就是曹藝。
她的胸口被利器洞穿,暗紅的血液將身下的乾草都染成赤色,整個人面朝地板趴著,左手以扭曲的姿勢歪斜在地。
「謝謝。」青涿張嘴,無聲地對她說。
正如當初在遙遙無際的沙漠中,他將那柄匕首遞給她時她的反應一樣。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幫了個大忙。
再將視線往旁邊挪移,看到015號房時,青涿視線有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