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開晴介紹公寓裡的人,知道公寓住了不少人後,老者神情肉眼可見得明亮不少,好像想到了什麼好事情一般。
「你叫開晴?」老者問。
「對。」
老者頭點點,「我不記得我的名字了,但記得大家叫我魚師傅。」
一個做魚燈籠的人被大家稱作魚師傅,十分合常理,開晴想。
「那我也叫您魚師傅?」開晴說。
魚師傅說:「當然可以。」
她和小黑小白進白霧挺久的,現在出去也需要一段時間,開晴便找話題和魚師傅聊起來。
「我剛剛看到的那些魚……」
開晴還沒說完,魚師傅便說:「是我做的。」
短短四個字,卻流露出滿滿的自豪來,開晴看著魚師傅,提到「魚」,她嚴肅的表情柔和不少。
「你知道魚燈舞嗎?」前邊一直都是開晴想話題,可提到魚燈之後,魚師傅便有了很多想說的話。
開晴搖搖頭,「不知道。」
魚師傅便就這話題和開晴聊了起來。
說起魚燈舞,她滔滔不絕,魚燈舞的起源、寓意、發展,她想都不用想就能從口中說出來,好像這些是刻在她骨頭裡的東西一樣。
開晴看向魚師傅,認真地聽著。
說起魚燈舞的魚師傅眼神格外明亮,仿佛心口的燭火在眼中點燃。
不記得過往,卻記得魚燈舞。
魚燈舞對魚師傅來講,意義非凡。
聽著聽著,開晴看向魚師傅心口處。
那根燃燒的蠟燭越來越短,不知不覺,居然變得只有小拇指般的高度了。
分明魚師傅已經去世了,即便蠟燭燃燒殆盡也不會往更糟糕的地方去,可開晴卻不由憂慮起來。
那位置正好在心口,燒完了會怎樣呢?
她一邊搭腔一邊分神留意那根蠟燭。
不多時,蠟燭徹底燃盡,搖曳的火光消失了。
可下一秒,魚師傅的心口處又多了一根新的蠟燭。
「我這輩子都獻給魚燈,獻給魚燈舞了,從小跟著師傅學,手上啊都是繭,眼睛也變得不大好,我沒去過多少地方,也沒多少學問,可我知道,我愛看到魚燈在街上的盛況,那不是燈,是大家對幸福美滿的期許。」
無需走到對方的過往,旁觀對方的過去,開晴也知道這蠟燭的意義了。
這象徵著魚燈的蠟燭占據著魚師傅的一生,她的一生都耗在了魚燈上。
聽著很不值,年紀尚小就和魚燈綁了起來,為了做魚燈耗盡心力、花費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