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年翻了翻無辜的雙眼,出了一腦門子大汗,即便看到摸到眼前人,心裡仍砰砰亂跳個不停。
「是不是做噩夢了?」
「司循!」
意識到剛剛是場噩夢,司錦年立刻坐起來找止咳的特效藥往他嘴裡噴,邊用力按揉他的心口,邊傷心的掉淚珠子,整個眼圈都是紅紅的,有種說不上來的破碎感。
司循吸了藥稍微好受些,感受到小朋友的痛苦,伸出雙手緊緊將他擁入了懷中,輕吻他的眼角:「你不是自詡成年人了麼?怎麼還像長不大似的……」
一如從前般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他幼小的心靈。
司錦年終於從噩夢中緩過勁一點,邊哭邊說:「我夢到……你跳海了……我找不到你……」
當真還是個孩子,夢怎麼能當真呢?
看來是自己把他嚇到了。
司循後悔的嘆了口氣,又輕輕吻了吻他的發頂:「都過去了,乖乖的小皇子不怕不怕,我根本就沒上那艘船,是我不好,不該騙你,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拉勾勾。」
那噩夢逼真到,血濺在臉上的感覺,直至目前還能清晰的回味出來。司錦年被司循的安慰逐漸拉回現實,他緊緊抱著司循,就像緊緊抱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
鼻涕、眼淚被溫柔的用紙巾擦去。
司循後半夜被吵醒,難以避免的起了燒,他輕輕咳了咳伸出小拇指去滿足小朋友的要求,臉色白的比作畫的紙還甚。
「可是!」
司錦年神經衰弱,著急的從司循懷裡鑽出,又提到了另一件事:「我以前住過孤兒院嗎?他們抓著我不讓我走,說我忘記了跟他們的約定,沒有回來救他們!司循,是真的嗎?真的是我害死他們的嗎?!」
「錦年!不是這樣的,你先冷靜下來!」
司循知道他一直耿耿於懷孤兒院的事,努力抱住情緒激動的身體,快速組織語言:「那些也都是噩夢,不要去想了。」
「我總能看到……司循,我好害怕……他們好像是真的……」
司錦年滿臉淚水埋進司循的懷裡,哭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不能說那十七個孩子是他害死的,但多少有些關係。當年司循因要甩掉追查玉墜下落的人,錯過了去孤兒院的火車,雖然只晚了幾日,但卻讓院長以為這個「女孩」也是被拋棄的,趁夜下了手。等司循再好不容易找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被嚇成了失心瘋。
那些孩子指望他回過頭去救,簡直天方夜譚。
就算他沒被嚇病,將被囚禁的事告訴了司循,司循也根本沒辦法做什麼。
「不怕了,你說的那些孩子,我後來都找廟裡的僧人超度過了。這麼多年過去,你再惦記他們,他們可能就轉不了世了。所以,我們再睡會兒好嗎?」
司循發了燒身上冷一陣熱一陣,儘管已經很難受了,還是耐心的繼續撫拍懷中的小朋友。
那些揮之不去的陰影糾纏司錦年很久了,驀一聽到司循說他們轉世的事,司錦年眼前一亮,顫動陰潤的睫毛慌問:「他們真的被超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