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循輕輕點頭,因一個姿勢坐久了有些胸悶的清了清嗓子:「放心吧,不會再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司錦年微微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
「我們錦年從小就勇敢,遇到危險,立刻就抓住機會跑出來對不對?」
司循笑著哄司錦年,用乾淨的帕子擦拭掉他眼角的淚水。
司錦年始終抱著司循,他沒有過往的記憶,但不知怎的,下意識說出:「因為……我好想見你……」
聞言,司循無奈的一笑。
看到司錦年這樣反常的行為,他在心底止不住的後悔,如果當初狠狠心不許他回國就好了,不回來就不會跟他表白,不會忍不住跟他在一起,不會認祖歸宗陷入困境,不會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去。
除了心疼,還有捨不得。
他自己病久了死不足惜,可最愛的小朋友今年才二十四歲,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階段。曾經的快活不在,取之而來是兩鬢出白。
思慮稍重,司循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適夜,註定難眠。
第99章 生同床死同穴
自小規模正面交戰開始,黽東軍坦克開進北平,雙方打得越來越火熱。雖說主要壓力在沃卓爾·玄月頭上,但司錦年徵兵、練兵速度不斷加緊,維持後方穩定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司循還未醒的時候離家,深夜司循睡了才回來。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一連好幾日沒有說上幾句話。
九月中旬,在司錦年連續三、四日沒有回來之後,司循擔驚受怕,睡著的時候突然哮喘跟心症齊齊發作。北平多數醫院被炸毀,宮中太醫也一早被充了軍。除了吃藥硬撐,也再無其他辦法。
「司循……醒醒……我回來了……」
司錦年接到電話從前線趕回來時天都快明了。
看著這人渾身燒的滾燙,即便吸了氧仍喘不上來的樣子,司錦年心狠狠一揪,比吃了苦瓜還要難受。
「咳咳……」
司循被司錦年輕柔的動作喚醒,前後都出了大汗,黏在身上有些涼。好在他精神不濟,勉強有意識,也只是整個人窩在司錦年的懷裡,什麼都感覺不出來。
好看的眉頭突然緊了緊。
司循醒來的痛苦明顯比睡著大許多,臉色眼見的又差上了幾分,司錦年趕忙幫他調大鼻間的進氧量:「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揉揉好不好?」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