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不該故意耍他,可他做的就對嗎!他是什麼?一個隨意擺弄的廢人嗎?說要他出國就必須立刻收拾東西!
孱弱的身子受不了劇烈的心緒起伏,司循抓著一切可以借力的東西,將自己上身撐起,輪椅來不及坐了,忍著針扎火烤般的痛沒走兩步,「砰」的一聲摔在椅子上。
刺耳的鳴響聲剝奪了他僅有的思考能力。
意識好像被一張巨大的網緊緊錮住,司循努力推倒一人高的青玉花瓶,隨著花瓶觸地發出劇烈的碎響聲,司循抓著胸口兩肩一聳噴出一口鮮血,視線久久停在沒有關門的外面,像落葉在秋風中飄零,兩行清淚滑落臉頰,他真的好想司錦年能回來。
……
被緊急送往醫院。
司錦年派人查過那個叫方潤儀的來歷,蘇黎世大學藝術學在讀博士,因司循到醫學院進修,一年便拿到了全科助醫資格證。
很明顯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她更適合司循的人了。
他還看不上人家高材生了?不過有幾個臭錢,他是怎麼有臉拒絕的!
司錦年沒來由的信任方潤儀,打電話通知她司循住院後,便叼著一根煙在病房外等她。不過半小時,穿著新式旗袍的女人匆匆而來。
「錦年。」
「方小姐,你認錯人了。」
一包特效蒙汗藥,兩張去蘇黎世的船票。
司錦年簡單問了她是不是喜歡司循,便把提前準備好的頭等貴賓票給了她。
方潤儀一頭霧水,她想解釋司循不會同意出國的,司錦年冷冷告訴她,明天自己的親兵會護送他們到上海,拿著槍盯著他們上船。
「你這樣就不怕司先生會難過嗎!」
「這包安眠藥能讓他安穩睡十二個小時,你好好利用,等他醒過來船都開了,他也沒辦法不是?我知道你喜歡他,不管是沖錢還是沖人,自私點沒什麼不對的。」
津城戰事吃緊,為了等司循,方潤儀遲遲沒有出國。
司錦年的話說到了她的心裡,她一直想跟司循有獨處的機會,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如果司循到了國外怪她,她也能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司錦年的身上。人生地不熟,他就只能靠她。興許,這一切就是天意呢!
方潤儀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
次日,司錦年準備了各種急救藥整整一箱,他想跟司循再告個別,怎料方潤儀竟以時間來不及為藉口,將他拒之門外。
「請務必好好照顧他,他的身體經不住再刺激了。」
「你的愛是外包的嗎?」
落寞的站在離輪船百米以外的地方,目送方潤儀推著昏迷不醒的司循上船,司錦年像個孩子一般痛哭出聲。
小心將合照放在唇上吻了吻,下令撤兵匆匆趕往北平。母親受過的屈辱已經夠多了,他不可能讓只有二十二歲的妹妹獨自衝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