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猶豫著要不要給室友打電話時,微醺的羅昕發來微信——老闆回京了。
得,還玩什麼玩,該去挨罵了。
夜間本該營業的微醺,門口除卻霓虹彩光,連個客人影子都沒有。陳湉走近,高大車身擋住的地方,兩名個頭魁梧,冷臉西服的男子守在門邊,難怪沒客人。
羅昕幾個都在一樓的卡座坐著,正中間位置前面,一個空酒杯倒立在桌上,邊緣一抹紅唇印。他們見陳湉過來,紛紛露出自求多福的表情,陳湉嘴巴撇了撇,暗道不妙。
三樓的距離從沒這麼近過,陳湉還未做好心理建設,人已經站在老闆屋前,陳湉擰開了老闆的房間門,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艷麗身影。
「善姐……」
聞言,倚靠著桌子的身影轉過身,似笑非笑看著陳湉,說道:「喲,還知道我是誰呢。」
女人一頭烏黑捲髮,發尾卷翹,隨意垂落在胸前,精心描畫的濃眉下,一雙深邃媚人的眼眸含著笑,眼波徐徐流轉,塗畫的紅唇微微翕動,聲音慵懶又帶著點性感。
不同於陳湉的清純秀麗,她的美自帶攻擊性,像是從古埃及神話里走出來的美杜莎,帶著一股致命吸引力。
「善姐,你騙我。」
來的路上,陳湉給了自己苦情戲劇本,可眼下真的見著向善,她數日堆積的情緒湧上來,止不住問出她的控訴。
加州的莊園生活是向善的憐憫,陳湉回南城前,求了向善一個忙,那是她唯一的一次請求。
時隔多年,烏縣的事情已沒多少可循,抱著一個期待,陳湉等到了向善的回覆。直至那晚宴會,陳湉明白,所謂回復不過是讓她回到生活正軌的欺騙。
向善依舊笑著看她,小姑娘長大了又沒完全長大。
她本意是讓陳湉去過屬於自己的人生,一個自由、快樂,沒有恨意的人生。因果循環,她干涉不了。
向善上前,抬手輕輕拍著陳湉單薄的後背,眉眼的寵溺笑意更甚:「別委屈了,怪我。」
眼眶裡的淚珠掉不停,陳湉抱住她,直接埋到脖頸大哭起來。邊哭著,還不忘一口一句說著「好想善姐」,哭得都有了鼻音。
原本向善是要好好盤問敲打陳湉的,結果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安慰會,陳湉哭完,心裡也有一瞬僥倖,還沒打好的草稿收進肚子。
但顯然,陳湉還是低估了善姐折騰人的手段。
*
會員群里,一條消息過後,微醺陸陸續續恢復往日的熱鬧,門口那倆黑衣保鏢仍在,會員們路過,紛紛側目。
白粉相間的兔耳朵戴在倆壯實大漢頭上,這事兒只有善姐幹得出。
一樓大廳,女孩兒一身兔女郎的裝扮,短裙堪堪遮住大腿,行走間,系在後臀的小尾巴搖搖晃晃,白嫩的手臂舉著托盤穿梭在各個卡座,像是一隻小白兔誤闖進狼群,懵懂地等待著被吃干抹淨。
「善姐,會不會有點過了?」
站在二樓的同事羅昕和善姐將這些盡收眼底,羅昕也是上次幫陳湉弄設備的那位同事,她看著有些不忍,開口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