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旭眉頭緊蹙,一時間難消化信中內容。萬壽節前後,父皇的確有過不適,但服過關少雲開的藥後便有起色。如今身體抱恙,是舊疾重來,還是新病突發?
還有那所謂的道士、靈丹妙藥、三位昭儀過夜……
父皇向來英明睿智,怎會是非不分,罰好言勸解的母后禁足三月?
母后與父皇恩愛數十載,從未發生過這樣的分歧。
裴長旭立刻磨墨提筆,回信打探更多細節,又招來羅夙,命他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羅夙離開時,迎面撞上許清桉,朝後者恭敬道:「許少卿。」
許清桉頷首,「殿下在嗎?」
羅夙道:「殿下正在裡面。」
許清桉走到書房前,經過杜洋通傳後進入書房。
裴長旭抬眸看他一眼,「許少卿醒酒了?」
許清桉道:「是,多謝殿下關心。」
裴長旭道:「昨日走時,本王見你神色如常,還以為你千杯不醉。」
許清桉道:「有些事,清醒時顧慮重重,喝酒後反倒能直面真心。」
裴長旭懶得搭理他的話中有話,「此次你成功捉拿叛黨與南垗奸細,又拿到了廣闌王通敵叛國的證據,功勞不可謂不大。」
「全靠殿下運籌帷幄,領導有方。」
沒看出來,許清桉竟也會說漂亮的場面話。
裴長旭挑眉,「向廣闌王通風報信的人可一併抓住?」
「抓住了。」許清桉道:「說通風報信卻也不準確,那人是名四品武將,曾在京中軍營待過幾年,在眾多場合中見過殿下真容。一個月前他請休長假,四處遊玩,恰好路過蘭塬,無意中撞見殿下,隨後又慕名進了求香畔。」
「他在尋歡作樂中說出了我的行蹤?」
「是,他本是隨口一提,豈料楚娘子極其機敏,立刻稟到了傅迎呈的面前。」
於是便有了江上追擊的兇險一幕。
裴長旭道:「廣闌王已落網,卻還有一事令本王顧慮。」
許清桉道:「殿下是指太子?」
裴長旭點頭,撇開這次暗查,前幾次都有人向廣闌王傳遞消息,太子的嫌疑最為深重。
許清桉道:「下官審問過其他人,他們對太子之事一無所知,想來只有廣闌王和傅迎呈能解開迷惑。」
裴長旭緩慢地搖頭,「前幾日,本王親自提審過他們,他們口風極嚴,聲稱與太子沒有來往。」
許清桉道:「廣闌王決意保住太子。」
裴長旭道:「因廣闌王一事,父皇本就對太子猜忌甚深。如今罪證確鑿,即便廣闌王不承認,太子也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