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才到底要說什麼燒水?」
工藤新一:「……」
旁邊燒水壺發出「嗚——」的尖銳聲音,他摸了摸鼻尖,邊拎開水壺邊敷衍著道「沒什麼」。
他才不敢真說出來。
他如果說了,對方也會理直氣壯來上一句「你想你們坐著還讓我來燒水?」的反問。
他才不招惹這位大小姐。
工藤新一在心裡輕嘖,眉眼舒展,得意於自己絕不跳進坑。可他剛把水壺放在旁邊的壺墊上,神色卻又一頓。
……等等。
為什麼他會下意識認為神結咲會反問?
他們不過認識半天而已,他明明就不了解她!
工藤新一眼瞼一顫,轉頭看過去,神結咲的臉漂亮而陌生,唯獨那雙眼睛是那麼熟悉。
黑亮如寶石,帶著傲慢和懶散,但黃色的吧檯燈打下來,又點上了些柔亮的光澤,露出兩分屬於少女的嫵媚。
像一隻貓。
像得太熟悉了。
熟悉到讓他想起那雙執念般常出現在夢裡的眼睛,甚至從一開始的那一瞥起,他就已經下意識把那雙眼睛當成了她。
更別提她們的性格也有些相像。
自己真的是……
工藤新一有種想揉太陽穴的衝動。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感到些許不安和失禮。
他必須明白,這是神結咲,不是鶴山奈奈子,更不是平宮美惠。
清醒一點啊!不然會壞事的!
她是自己的委託人,而自己是要救下她!
工藤新一深呼吸了一口氣。
「咲,」他重新調整好情緒,轉了話題,「玻璃杯在哪兒?」
神結咲才沒覺出他一系列心理活動,正撇著嘴不滿於他不回答,懶散地指了指陽台旁邊的櫥櫃:「那兒。」
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工藤新一:「……」
好吧,或許、大概,也不全怪他潛意識認錯人?
畢竟神結咲這傢伙……看起來確實大小姐毛病不輕,他那樣猜測也對。
工藤新一掩面長嘆一口氣,心裡卻輕鬆了些,認命地轉身朝陽台走過去。
櫥櫃裡的玻璃杯擺放整齊,看起來很少會用到,工藤新一拿下來三個,關櫃門時,他餘光忽然瞥到陽台上空著的玻璃花瓶,瓶壁內側懸掛的一顆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養過花的痕跡,而且就是這兩天。
工藤新一一怔,他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但湊過去再看時,不僅水珠在,他還看見窗台角落也落著一抹黃。
他捻起那抹黃,認出是雛菊稚嫩的花瓣。
很明顯,這個花瓶剛養過雛菊,昨晚或者今早才把花扔掉。
「神……不,咲,」他忽然開口,「你是一個人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