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
送走王奶奶,蔣冬霓把菜存進冰箱,在客廳里對著陽台空站了一會。
室內外溫差大,窗戶一片白霧,蔣冬霓忽然想到她很久沒有擦玻璃了,上一次大掃除好像還是開春那陣,而張旬住這那會,隔三岔五就要打掃衛生。
蔣冬霓拉開陽台門,冷風呼嘯著撲面而來,蔣冬霓身上的厚睡衣沒有帽子,她縮起脖子走到陽台邊往外眺望。
冬天是白色的沉默的,樓下沒有人。
小區人少,林蔭路慣常行人寥寥,但春天樓下的櫻花樹開得漂亮,等到夏天花落了,金色的陽光在綠葉間跳躍,生機勃勃得也很可愛,現在光禿禿的枝幹迎著冷霜,只覺得灰黑的路都像死了人似的白了幾分。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朝小區門口走去的人影。
像是一個高個子的男性,離得太遠,認不出來,大概是張旬吧,蔣冬霓眯著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那人似有所感般突然回過頭,仿佛是一支羽箭破空「咻」地一聲朝她射來。蔣冬霓嚇了一跳,反應敏捷地立刻蹲下把自己藏起來。
心跳得很快,蹲了不知道多久,其實大概沒多少時間,但冽風已經吹得她頭髮絲兒都冰涼,她這才手指扒住陽台,小心翼翼探出一雙眼睛,而剛才那人早已不見身影。
真是要命,蔣冬霓心有餘悸。
她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搜張旬的名字,原來他最近電影殺青了,怪不得又開始蹦躂了。
冷得受不了了,蔣冬霓跺跺腳,把手機放回兜里,再搓搓手,趕緊回到房間裡去。關上陽台門,隨手一扯,把窗簾也拉上。
剛才沒有問王奶奶,張旬在樓下是待了多少天。
守株待兔呢?
蔣冬霓第一次覺得張旬這個人很傻,哪有聰明人事情已經敗露了還賣慘的?還是實際上是她在他印象里蠢到這種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嗎?
……但這好像也不是一個陷阱與否的問題。
他是在挑戰她的底線?賭她會不會妥協?如果是以這個目的做到這個程度,簡直是勢在必得、誓不罷休,令蔣冬霓忍不住懷疑還會做些更瘋狂的事情。
總不會像狗血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生病或者車禍住院吧?
……蔣冬霓拷問自己,如果張旬真的受傷或者生病,她會心軟嗎?
不會。
蔣冬霓很篤定地對自己說,她不會心軟的,她的理智上對於張旬這個人只剩下遠離,因為他太奇怪、太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