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冬霓從貓眼裡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
秋天到了,天黑得更早了,張旬除了白色短袖外套了一件襯衫外套,看起來和那幾天沒有兩樣,擺譜擺得極好,好像他每天都有來,會就這樣等她等成一尊深情款款的雕像。
張旬耳朵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腦袋轉得比身體反應更快,他還挺意外蔣冬霓願意開門的,但沒等他把手裡的禮物遞過去,她先怒氣沖沖地把兩個袋子懟到他懷裡。
力氣大到他沒有防備地後退了一小步,眼見蔣冬霓就要甩門,他沒有想太多,衝上前伸出右手——門狠狠撞到手臂上彈開,瞬間的麻痹後是堪比斷骨的疼痛,比去年那回疼得多,他手裡提著的新禮物和蔣冬霓硬塞給他的那兩個紙袋子都掉在了地上。
蔣冬霓顯然也被嚇到,目瞪口呆,張旬本來想安慰她說沒事,但因為太疼無法開口,咬緊牙關想要緩一緩。
他緩過來的同時蔣冬霓也緩過來了,她有點氣急敗壞地推了他一下,罵道:「你想死不要來害我好不好?」
看他捂著胳膊踉蹌,蔣冬霓又有點後悔,怕他要她賠醫藥費。
不能再被訛上了。
「我沒事。」胳膊還是很痛,張旬儘量讓自己放鬆語氣。
蔣冬霓:「你有事也不能怪我啊?」
疼痛多少有影響張旬的思考,比如他現在考慮到他等會得去趟醫院,緊趕慢趕擠了一天假,不能負傷回去影響拍攝,所以即使蔣冬霓一點擔心的意思也沒有,他也不打算細究。
張旬動了動右手,初步判斷應該沒有大礙,他彎腰用另一隻手撿起新的禮物袋子遞給蔣冬霓,這次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只是一個玩偶,不過因為熱度很高有價無市。
他知道蔣冬霓不喜歡玩偶,也不在乎奢侈品,她是一個說好聽點是極簡主義,說難聽點是沒有生活情趣的一個人,除了畫畫好像就沒有什麼興趣愛好,想要投其所好都沒有門路。
那麼張旬就乾脆按自己的想法來了,就像他住在這兒的時候一樣。蔣冬霓沒有喜好,那就按他的喜好來。他想要給她送禮物,每次來就都給她帶點什麼。
蔣冬霓沒有接,張旬便把紙袋掛在門把上,他再彎腰撿起之前的兩個紙袋遞給她,蔣冬霓冷眼垂手,他也不急,把袋子都掛在了門把上。
「我走了。」他說。
「別來了。」蔣冬霓說。
張旬無話。
「怎麼,還來?」
張旬看到蔣冬霓的目光從他的右手上一掠而過。
他應該抓住機會示弱,儘管估計已經對蔣冬霓無效,那麼就不裝了吧,他選擇試探下蔣冬霓現在是有多噁心他,他淡淡道:「是啊,還來的。」
半晌,她皺著眉又問了那句話,「你到底要幹嘛?」
張旬扯了扯嘴角,他想說他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上趕著來她面前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