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廚房外突然多了個人。
是段淮岸,他似是剛洗過澡,微濕的額發垂在前額,眉眼間的冷冽被柔和了不少。清冷的少年感撲面而來,生人勿進的氣息依舊很濃。
懷艷君立馬站起身,侷促地和段淮岸打招呼:「少爺,你要喝綠豆百合湯嗎?」
「不喝。」段淮岸打開冰箱門,拿了瓶礦泉水。
然後,轉頭離開。
懷念眨了眨眼,低頭把碗裡的綠豆百合湯喝完。
喝完後,她回到房間看書。
一直到傍晚,懷念看書看得累了,伸了個懶腰。突然聽到樓梯踩踏的踢踏聲,她第一反應是她媽媽打掃完樓上,下樓了。於是走到門邊,打開門,想和她媽媽說話。
隨著門縫逐漸擴大,懷念看清了樓梯上的人。
是段淮岸。
她扶著門把的手,僵硬地將門合上。
因為怕關門聲太響,驚擾到他,懷念沒有把門掩實,而是稍稍留了一小道縫隙。出乎她意料的是,段淮岸出現在了這道窄小的縫隙里,像是無孔不入的光,鑽進懷念的視野里。
他坐在了那架鋼琴前。
琴蓋被掀開,他十指覆上,沒一會兒,室內流淌著輕快的音樂。
鋼琴聲悅耳空靈,質感高級。
懷念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只知道下一秒,遲逕庭大大咧咧的聲音讓音樂聲停了下來。
懷念嚇得趕緊把門關上。
房間隔音很好。
她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聊些什麼。
只聽到關門前遲逕庭說的那一句:「我靠,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段淮岸你居然彈鋼琴了?」
記憶里,段淮岸只碰過一次鋼琴。
他本人對鋼琴並沒有太多的興趣,談不上熱衷,更談不上喜歡。
因此,懷念不清楚,他為什麼費勁地讓人把鋼琴搬回來。
懷念邊想邊轉身回屋,殊不知,二樓的走道處,段淮岸神色不明地盯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客廳里,鋼琴已經被擺放到合適的位置,保姆們在做清理工作。
這台鋼琴不是段淮岸要搬回來的,是段淮岸他媽要搬回來的。
段淮岸也不知道他媽抽什麼瘋,人在歐洲,不顧時差,昨晚大半夜給段淮岸打來電話。問段淮岸家里是不是有架鋼琴,分明她本人未來一個月都不會回國,還命令段淮岸勢必派人明天就把鋼琴搬回來。
段淮岸成長迄今,從不沉迷享樂,也未對某樣事物產生過著迷的情感。
對他而言,很多東西都是必須要學的,學會了,便擱置一旁。
有關於這架鋼琴的記憶,很有限。
他記得自己上次彈琴,是高二開學前的暑假。
原因很簡單,也很可恥,因為無意間聽到懷念說了一句——「彈鋼琴的男生真的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