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她扔去藥丸的那一瞬間,雲二也出動了。
那些人很明顯,仗著人多勢眾,所以並沒有將三人放在眼裡,而且他們這些人本就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的,是不怕死的,所以見人就往上沖,從來沒有什麼定制計劃一說。
他們用這樣突擊的方式收穫了一波又一波,真切地做到了什麼叫做兵貴神速。
然而,顧小碗也最是講究這兵貴神速,堅信地認為天下之絕,唯快不破。只要及時出手,占住了先機,無論如何都有掙扎的餘地。
所以這樣兩方拼速度的情況下,顧小碗仗著那藥到底是得了先機。
畢竟這藥在空氣中揮發得快,最前面的人幾乎在接觸到的同時,就開始身形不穩,隨後四肢抽搐,手裡的武器直徑在眾目睽睽之下掉落,人也倒在了地上,五竅流血,竟是生出了幾分恐怖來。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之相,短暫地嚇住了後面的人。
但也是他們這一息的猶豫,雲二毫不猶豫地揮刀上去。
顧小碗能清楚地感覺到了滾燙的熱血飛濺在臉上的感覺,與這冬日裡凜冽如刀割的風截然相反。
甚至鼻翼間在這一瞬間,都全充滿了難聞的腥臭味。
她抬起袖子,抹去了臉上的血,一手緊握著周苗的手,「別怕。」
「小姨,我不怕的,該害怕的是他們才對。」周苗同她一般,也見慣了無數的生死,自是不可能因為這幾個惡人扭曲的屍體就產生恐懼。她只是有些可惜地看著那碗裡的麵粉和旁邊的肉乾,以及那一壺熱水,都毀掉了。
水可以重新燒,唯獨是那些糧食,就這樣浪費了。
又說雲二,他知道自家小姐在府里的時候,不是在暖廳就是在那藥房裡,他進去過一次,充滿了濃郁藥味的屋子裡,門窗總是緊閉的,甚至那兩扇窗戶,他懷疑可能從未打開過。
那嗆鼻的藥味里,能看到不管是桌子上或是架子上,都密密麻麻堆滿了無數的藥瓶子,而敞開的碟子裡,還沒研磨成粉末或是沒要熬出藥效的各類藥材,甚至是蛇蟲一堆。
有點駭人。
但是他從未想過,小姐弄出來的毒,更為駭人。
地上橫七八豎的屍體,除了自己亂刀下砍傷砍死的三人之外,其他的五人,都以一種面相猙獰四肢扭曲的方式躺在地上,五竅里還流著黑血。這和自己砍倒下的那三人身上直觀的整齊的刀口對比,有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有聽小姐的,抱著一絲的僥倖之心,現在的他是否也與這幾具屍體一般慘不忍睹。
又或許,自己像是金家那些不知好歹的護衛起了叛心,將會是怎樣恐怖悽慘的下場?
此刻的他無限的慶幸,慶幸自己從賣身的那一刻就已經認了命,從未生出二心,不然的話,實在難以想像迎接自己的是什麼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