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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出幾步遠,懷裡的人慢慢的渙散了瞳孔,繃直的身子緩了力氣軟下來,周繼良不知所措的蹲下身拼命的晃著已閉上雙眼的齊致辰的身體。

事情來得很快也很突然,齊致辰栽在他懷裡再就沒了動靜,像個睡著了的孩子。周繼良不得不去確認齊致辰的心跳和呼吸。

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了,周繼良跪在地上抱著人,反覆的用手去擦拭著齊致辰的臉龐,他覺得下一秒齊致辰就會睜開那雙清亮的眼睛看著他笑,可是沒有,齊致辰不動了。

「啊!」崩潰的叫喊振出男人的胸腔,歇斯底里。

就是這一聲相當震撼和痛苦的喊聲,讓躺在床上的齊致辰驚醒後連忙去推趴在床邊的男人。

滿頭是汗的周繼良睜開眼,坐直身子後目光發直,好一會兒才抬手抹了把臉,自自語的輕聲道:「是夢。」

「怎麼了?」齊致辰擔心的坐起身,「做噩夢了?」

周繼良搖搖頭,握了握床邊齊致辰的手:「沒事。」

天已經大亮,周繼良心有餘悸的是夢裡殘留的恐懼。他怕給齊致辰造成壓力,並沒在被追問時說出夢的內容。很短的夢,卻很真實,有太大的衝擊,他明白是他過於緊張放大了潛意識。

從他得知齊致辰面臨開顱手術的那刻起,莫名的慌張和不安就蔓延在他心裡,唯一能控制的是他表面的呈現方式,他始終在故作鎮定的陪著齊致辰。

這麼久以來,周繼良從沒想過齊致辰會出現任何健康問題,在他眼裡那人始終都是他愛著的少年。比他年輕比他聰明比他善良,他能想到的永遠是終有一天年老的他會先一步離去。

早些年在部隊的時候,周繼良不是沒接觸過死亡,不止一次面對並肩戰友的離去。而他在夢裡抱著沒生命跡象的齊致辰時卻從沒有過的怕的要死,心像是被千萬顆子彈穿透,留下無數個血窟窿。

明知齊致辰的開顱手術存在生命危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周繼良還是止不住亂想。夢裡齊致辰痛苦的樣子讓他心疼,他是有多希望所有的痛他都能擋下來,他寧願他身纏重病也要護齊致辰餘生安穩。

齊致辰在周繼良回來後顯得踏實很多,這前後對比作為旁觀者的邸嘯是看的最清楚,他暗暗地肯定了他告知周繼良是對的。

邸嘯從早上來就在說讓周繼良回去歇歇再過來,在說了幾次毫無作用後,他也就不再勸了,心裡明白周繼良是不可能放心回去的。

十點多的時候,有護士推門進來要給齊致辰剃頭。

「我來吧。」周繼良看向護士。

那護士在床上病人點頭後,把東西遞給了周繼良,囑咐了兩句後轉身走了出去。

邸嘯也站起身,眼看著離手術越來越近,一直沒太情緒波動的他反而有些壓力,清了清嗓子:「那個什麼,我去抽根煙。」

齊致辰看了看消失在門口的邸嘯,笑著問:「他給你打的電話吧。」

周繼良嗯了一聲,按住要坐起身的人:「不用起來,躺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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