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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賭博,在和老天賭博。賭注就是押上整個呈塘。若民壩決堤後洪水同樣擊垮國堤,呈塘將和那片防護林一樣不復存在,成為名副其實的泄洪區。若國堤依然健在,呈塘就大有希望。

也許是上天眷顧這方百姓,洪水到了國堤後慢慢蓄積起來的水位沒能超過國堤一半的高度,國堤像條盤在呈塘村西部的巨龍,將洪水成功攔截了下來。

當水面徹底恢復平靜,山頂上的百姓和大兵才鬆了口氣,甚至有的婦女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一個夏天的提心弔膽,那是在親眼看到沒有威脅後的激動哭聲。

齊致辰紅著眼眶站在人群里,忽然想到他姐,他姐走之前還在擔心著呈塘會不會被洪水淹沒,她沒能親眼看到這時刻,不知會不會心安。

從呈塘出來在南大山躲了兩天多,這將近六十個小時每一分都是煎熬,在洪水越過民壩淹沒防護林抵達國堤後,所有人都把繃緊的神經鬆開了。

有小孩用稚嫩的童聲問:「媽媽,那我們是可以回家了嗎?」

孩子媽媽抹著眼淚笑了:「嗯,我們能回家了。」

家,一個親切的詞。大難過後能回家的人是欣喜的,是幸福的,可那兩個屍體還躺在半山腰的大兵卻永遠也回不了家了。

呈塘人是在快夜裡雨停了後收拾東西下山往呈塘回的,他們與來時路上一樣沒有言語,近千人浩浩蕩蕩沿著國堤回呈塘。

齊致辰抱著李明達走在隊伍偏後方,聽著個被大兵背著的長者說話。

「這陣勢讓我想起年輕那會兒鬧饑荒了,那年是大旱,我十多歲,到處都是這樣舉家遷移的老百姓,路上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老人長嘆一聲,「現在這面不少中原祖籍的都是當時遷過來的,那年就死了不少人啊……」

天災躲不過,不管大旱還是大水,都註定要有人為之喪命。

一個小小呈塘不過是個小小縮影,與此同時的全國上下,有無數個呈塘在面臨洪水威脅,有無數個大兵在失去生命。

這些大兵明明親眼看著戰友離去,明明知道了洪水有多危險,為什麼還會奮不顧身的戰鬥在前線。他們保護的不是自己的家人,他們保護的不是自己的家鄉,他們本可以不全力以赴,他們本可以去臨陣脫逃,可他們沒有,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了一條條堤壩上,隨時等著洪水來取走,他們沒有害怕麼?他們害怕,有誰會不怕死呢。可真正的英雄是什麼,就是哪怕很害怕也會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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