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金穿過城門,來到青南跟前,他的態度不再顯得輕慢,他言語平淡:「幾年前西離發生大瘟,許多人死去,那是個荒涼的地方,瘟疫發生後很久,才有路過的旅隊將消息向外傳播。」
「可是有人親眼看見覡鸛的屍體?」
青南半信半疑。
鷹金回道:「旅人間的傳聞,總是似真似假。」
「羽邑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瘟疫,覡鸛在那場瘟疫中救活不少人,他能醫治他人,也能自醫,那傳聞多半不實。」
聽到青南的話,鷹金的目光落在青南的羽冠上,若有所思。
「你在尋找覡鸛?」
「是。」
「哪怕在西離,你也會去嗎?」
被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注視,青南習以為常,回道:「我聽聞西離路途遙遠,途中又多劫匪,要是有識路的夥伴結伴同行,我會前往。就算人已經死去,總該有些遺物在那兒。」
「覡鸛給過我一樣東西,說是羽人族的神玉,我留著沒用,你要便拿去。」
鷹金挽起袖子,將手腕上佩戴的一件玉鐲取下,擲給青南,青南接住,拿起一看,大吃一驚,那是件玉琮。
玉琮殘缺,失去三分之二,剩餘部分正好被打磨成玉鐲。
「他給我時東西就已經殘破,高地不需要羽人族的神明,我只當它是尋常玉飾,讓玉匠將它加工成鐲子。」
鷹金擁有可觀的財富,使他能將珍稀的遠方之物,隨手擲予遠方之人。
撫摸手中的殘琮,青南頗為感喟:「你是覡鸛的朋友?」
「他曾教授我們兄弟幾個曆法和草藥,算得上是我的老師。」
鷹金留下這句話轉身便離去,他為人高傲,不謙和,又似乎是個重視情誼的人。
初來大鷹城時,起先並不覺得特別冷,直到一日氣溫驟然下降,嚴冬來臨。
大鷹城的冬天十分嚴寒,天寒地凍,北風徹骨,這種寒冷,使南方來的青南和青露一時難以適應。
身為文邑使者,待遇優渥,居所有僕人供差遣,有炭火禦寒,青南身披皮襖,頭戴暖帽,坐在爐火邊烤火。
外面飄著雪花,風聲呼嘯不止,人們除非不得已,儘量居家,連身上長毛的動物都畏縮在畜棚里,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