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動手指上套的玉韘,舒翼的濃眉下壓,面相兇悍。
論武力,舒瀆君單打獨鬥,顯然打不過萬中挑一的岱夷武士。
岱夷武士便是這般強悍高傲,他們身上有驚人的武藝,超越常人的體能。
霧氣瀰漫周身,船駛入闕口,青南喃語:「為何叫他『白宗獐牙』」
玄暘很多事都沒有提過,對方對自己一清二楚,自己對他又知道多少呢。
「拿宗的武士有十二三個,拿白宗的只有一個。」舒翼將手臂搭在腰上,姿態倨傲:「我在舒瀆遇到過他,和他一直沒有機會比試,不知道是不是真得那麼厲害。」
青南微微一笑,玄暘在岱夷行走時,大概經常會遇到想找他比試的青壯吧。
出闕口,河面的風吹散霧氣,青南羽冠上的羽毛迎風抖動,舒翼說:「舒瀆人已經好多年沒見過羽人族。」
這人隨船抵達舒瀆,肯定會引起當地居民爭相觀看。
「羽人族很少有旅人。」青南朝青露所在的位置望去,見他正與船夫比手劃腳進行交流,已經適應船上的生活。
「我年輕時見過一位,也戴著羽冠,也戴著面具。」舒翼說。
青南沒有感到特別驚訝,舒翼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身份是羽人族巫祝,舒翼當年應該見過覡鸛。
船使出山闕,天高地平,群山遠去,與南方的風土殊異。
原來這也是覡鸛曾經走過的路啊。
第28章
舒瀆君將白宗遞還給青南, 神情猶如他初見青南手中的白宗那般淡定,言語平緩:「你可知這件東西的分量?」
「我能來到舒瀆,多虧有它。」青南撫摸象牙質地的白宗, 指腹冰涼。
「上一代玄夷君也是 『白宗獐牙』, 玄夷國曾出過一位執白宗的國君,本應該還有一位。」
「可是指玄暘?」青南梳理關係, 現任玄夷君是玄暘的叔父,上一代玄夷君是玄暘的祖父。
舒瀆君的眼尾布滿細細的皺紋, 從五官依稀能看出他年輕時長相出眾。他的舉止優雅,衣袍華美, 舒瀆的富庶與奢靡, 也體現在珍貴的飾物上。
彩繪木案上擺滿各式各樣的餐具,一件件都配有器蓋, 食物豐盛而美味,能讓異鄉人眼花繚亂,岱夷族的饗宴將他們的富有與好客充分體現。
沒有直接回答青南的話,舒瀆君像似在追憶,自顧自地說:「時隔多年, 我還記得玄倬來舒瀆提親時的事, 人們傳聞他為人輕浮, 常做出荒唐行徑, 我勸說父親,不要將我的姐姐嫁與他。玄倬, 是玄暘的父親。」舒瀆君稍作停頓, 他嘴角有淡淡笑意, 那笑意很快消失無痕:「玄倬是個率性豁達之人,這樣的性格, 也使得他將國君之位讓給弟弟,說是自己不如弟弟賢能。玄倬是嫡子,本來該由他當玄夷國的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