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總是會讓理智的人一時間失去了方寸,但他自認為還算清醒,可若是在從前,必然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浴室門口。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鍾離面前掉了的千曉感覺到門外有人,於是關了花灑,邊揉著頭頂的泡沫邊說:「是客卿嗎?」
「是我。」
千曉鬆了口氣,借著洗頭的功夫跟鍾離閒聊起來:「先生,你剛剛去哪了?我和風野烤了紅薯,想等著你和溫迪回來一起吃來著,但我們都吃飽了,你們還沒來。」
門口的鐘離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千曉這段時間也是摸清了鍾離回答人的方式,話總是恰到好處,回答的少並沒有不想理人的意思。
她繼續閒聊:「先生,你知道吹風機嗎?」
「那是何物?」
千曉揉著頭,水蜜桃的氣味順著門縫擠出來,在雪天裡帶著點暖氣瀰漫,鍾離的手指動了動。
她說:「那個東西會吹出暖風,能讓頭髮迅速變干,比起我之前在院裡晾頭髮方便多了。」
鍾離看著外面的茫茫雪,想到等會千曉洗頭出來的樣子:「現在確實難干。」
他又問:「小千一般多久洗一次?」
千曉不是勤快人,對於洗頭這種大工程她一向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三四天吧,」她頓了頓,又說:「先生放心,我是石頭,不是那麼容易臭的,若不是因為在先生家,我都不會這麼勤快。」
似乎是聽到了門外鍾離的輕笑,她也跟著笑了幾聲。
鍾離說:「前日才見你洗過。」
「先生觀察得這麼仔細呢。」
「整日見你,便也留意了。」
千曉要去沖頭髮了,她跟鍾離說:「還不是今天跟風野烤紅薯把頭髮弄髒了,不然我才不洗呢。」
隨著花灑的打開,水流聲傳來,鍾離知道千曉不會再同他說話了,便走回自己的屋子,路過紫藤架時他看到了被千曉熄滅的爐子,他看了眼正在下的雪,便單手給它拎進了屋子,
鍾離從柜子里找出一條乾燥的浴巾,材質厚實吸水,再次來到浴室前,先把毛巾打開等待著,等千曉換完衣服頭髮濕噠噠的出來時,只聽女孩發出「唔——」的一聲,她直接撞進了帶著淡淡檀香的柔軟黑暗。
頭被完全包裹起來,後知後覺,意識到鍾離正拿著毛巾給她細細地擦拭頭髮。
千曉支支吾吾,好一會,毛巾才拿開,水不在從頭髮上低落下來,千曉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鍾離。
看得人心裡發癢。
鍾離把浴巾遞給千曉:「當心感冒。」
「多謝先生。」千曉懵懵地接過,自己又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