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官看到千曉後鬆了口氣,她不知道千曉是要去琥牢山找野豬的。
因為千曉告訴她要去採摘清心,所以儀官在找鍾離之前先去了不卜廬,若是千曉真摘了清心,應該會和白大夫說的。
然而不卜廬也沒有千曉的身影。
她這才又去了鍾離家,看到風野和鍾離急匆匆地往外走,便知是千曉路上出了意外。
於是她又去了不卜廬,算著時間,想如果千曉回來,能及時醫治。
白朮上前,想先檢查一下千曉的身體,但被鍾離制止,
「鍾離先生?」
鍾離說:「等一下。」
他用手貼了下千曉的額頭,然後說:「應該只是發燒。」
千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鍾離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時,感覺有一股熟悉的力量穿過她的身體,很微弱,但能感受到。
白朮上前檢查後說:「確實,服用一些退燒的藥便可。」
他從藥箱中拿出些藥粉交給鍾離,交代用法用量。
鍾離對他說:多謝。」
在同兩人告別後他看著身邊搖搖晃晃的千曉,輕皺眉頭。
如果剛讓白朮直接用元素力檢查,想來會發現千曉身上的能量。
他便嘗試用自己的力量將其封鎖,很顯然,成功了。
可這就意味著千曉身上的細微能量和他的同源。
不,準確來說,是源自於他。
鍾離仔細回想他在塵世多年,可有無意間同什麼孩子結緣?
可年歲太久,他並沒有想起來。
「先生,」千曉的話把他從思考中拉出,「吃飯嗎?」
少年眨著烏黑的眼睛,期待地看著鍾離。
鍾離低頭說:「洗澡,把衣服換了,再吃飯。」
千曉點頭,鍾離說得有道理,她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泥水,確實不好,會給客卿家弄髒的。
想到這,千曉看向鍾離的衣服,綢面的面料昂貴,卻因為她全沾了泥土,一向端莊的客卿被雨水淋了透。
千曉看著心裡難受:「對不起,先生。
「何出此言?」
「我把你弄髒了。」
聽到少年這話,鍾離輕皺眉頭,小生白皙的臉上粘著泥土,黑黢黢的樣子落魄,他忍不住伸手擦了了下千曉的臉,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討厭此刻戴著的手套。
明明該關心自己身體的,卻還記掛著有沒有弄髒旁人的衣服。
發燒的千曉反應遲鈍,她緩慢地眨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鍾離,聽到糖豆在一旁叫喚後又看向糖豆。
鍾離說:「不必在意,於衣服而言,你的安危才是我所關切的。」
似乎想到什麼,鍾離補充:「另外,不要再去想著賠我一件。」
千曉疑惑地看著鍾離:「我確實賠不起,先生所慮周全。」
見少年這呆樣,鍾離忍不住笑了,他慢慢地將千曉頭上的落葉摘下,說:「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