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是禮部的事情,但他到底是左相,什麼都得看著。
宋蕪沒打擾,安安心心等著殿試。
下一關,就是殿試了。
一晃眼,殿試前夕。
這幾日,白玄英幾乎天天都陪著姜寒商溫書。
對於二人來說,這是最後一個難熬的晚上了。
白玄英執意要陪著,姜寒商拗不過,答應了。
天色漸晚,這最後一天,姜寒商讀的也更晚了。
嘴裡念念有詞,背著書上的文字,姜寒商忽然感覺肩膀上一重,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靠上來。
無奈放下書,嘆息一聲,抬手摸了摸他的頭:「早與你說,讓你先去睡。」
白玄英半睡半醒的,被他這一摸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抬起頭來,眯著眼看他,怎麼看都沒什麼精神。
「我想陪著你。」他說。
明明臉色還有些發白,卻堅持著說出這句話。
看他情況不好,姜寒商顧不上太多,把書放下,轉頭就捧起白玄英的臉看。
一臉擔憂:「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又復發了?我帶你去看大夫——」
「夫君。」白玄英趕忙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臉邊蹭了蹭,朝他搖頭,「我只是今日有些累了,熬得太晚了些。大半夜的不要折騰了,大夫說不定都已經睡了。」
末了,看著姜寒商的模樣,無奈嘆氣:「知道你擔心我,可今日實在太晚了些。我答應你,等明日我去看大夫,好嗎?」
今日確實很晚了,外面靜的出奇,都快子時了,去了大夫恐怕也只是把他們轟出來。
姜寒商想了想,點頭,拉過他的手:「好。不過你真不能再陪著我了,去睡吧,我們一起去睡,我陪你。」
聞言,白玄英笑了,算是默認同意了。
看著眼前這個明明笑得那麼好看的人卻掛著一張慘白的臉,姜寒商心中總覺得虧欠。
如果不是這些年他讀書太過花錢,也不至於,白玄英的病要拖到現在。
在家鄉時,白玄英的麥芽糖就賣的好,支撐他們的生活根本不是問題。
難就難在姜寒商要讀書。
這個時代,供出一個秀才都難,更何況像姜寒商這種,持續往上考的。
每每想到這兒,姜寒商就覺得白玄英太苦,自己欠他太多。
臉上溫柔的笑落下去,眼中掛上一抹落寞:「小白……」
話沒說完,白玄英直接阻止了他的話:「不要說了,每次露出這種表情就是跟我懺悔。」
姜寒商抿抿唇,不說話了。
白玄英正色道:「寒商,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只要你不負我,付出多少我都是樂意的。」
姜寒商盯著他坦然的眼睛,眼眶泛紅:「絕對不會。」
白玄英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