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他其實不敢做,遇上我的事兒,他膽子總是小一截。
我能感覺到他想,但是我困,低頭咬他脖子慢慢地磨,最後先睡著。
我們之間,我總是看起來更無賴的那個。
所以老胡當時聽說我們這樣鬧,他後來還補了句: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啊?
我笑了,我說雖然你這個說法非常奇怪,但好像還真是這樣。
老胡說他肯定捨不得離不開你。
我嗯了一聲。
我嘟嘟囔囔地說:要是他在肯定不會讓我睡沙發,我說這沙發也太硬了硌著我腰。
王嶺罵我你夠了,又告訴我現在他不在,替你伸張正義的人沒有了。
我眼睛閉著閉著就又哭了。
王嶺一聽見我哭人就懵了,我看得出來他這個東北的大老爺們兒可能沒見過男的哭,我一翻身朝著沙發背,本來想擋一擋,誰知道沒看好位置,直接朝地下摔。
王嶺這才來扶我想把我拉上去,我就在地板上坐著不動。
他圍著我勸了好一會兒,反正我那時喝醉了,就是什麼都聽不進去,我也不管他說什麼我就念我好想他。
最後王嶺真是聽夠了,拉著我食指把我手機摁開,說想他你他媽就給他打電話說,你跟我說屁用沒有。
我又不敢了,王嶺真的把電話給我打通,我倆就在電話兩邊沉默著。
他也沒說話,甚至沒問我打過來幹什麼。
北京這邊是深夜,他那邊應該剛剛天亮。
我們在電話兩邊像兩個木頭人,我狠狠咬著嘴唇才把抽著哭的聲音憋住。
電話還是王嶺給我掛的,他把我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說沒救了,你倆。
我卻好像忽然明白了這次分手的意義。
現在我們對著電話都蹦不出來一個字,別說因為什麼未來啊愛情啊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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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擔心我們的未來,這樣說不準確,我是在擔心他的未來。
我沒能力也沒資格去對他的未來做出什麼承諾,更無法保證我們會一直相愛。我覺得他對永遠太執著,所以我特別害怕。
我知道他一直很缺乏安全感,可是我們之間,他才是更勇敢的那個。
我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從學校里的用成績說話,到現在的用專業能力說話,我知道他的未來還很高很遠。
但是我不一樣,我覺得我的未來就到這兒了,所以我才拼命掙錢,有時候是為了給自己爭口氣。
其實我沒什麼好爭的,我也知道,他不在乎這些,有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更希望把我養成一個廢人。但我會想到,一定會有那麼一天,他的父母親人會希望一個適合他的同樣優秀的女生和他在一起,他們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