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我四,因為我說我撐吃不下,還不准他浪費食物,非要讓他吃。
最後一個他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手裡捏的那個蛋撻塞進他自己嘴裡,就像那天他抽我的煙。
好像我們都想到那個時候,所以出了門,走進一棟樓的陰影里,我們開始接吻。
我的手在他後背抓著,他的鼻尖抵著我的臉,打開我名為口腔的器官。
我們之間的吻一直很野,因為誰也不會讓著誰。我嘗到他嘴裡甜暖蛋撻味,我想到這是我讓他吃的。
那麼多人看著他,欣賞他,靠近他,喜歡他。
他只會對我說想你,只會因為親我紅著眼喘不上氣。
或許這就是我的占有欲,我很希望他咬裂我的舌尖,我們分享一隻蛋撻。
我感覺他反應很大,我問他怎麼辦?
他被我逗得臉紅,那個時候他可能是第一次這樣直接地面對這件事。
他抓著我後腦勺的頭髮,表情有幾分痛苦。
我什麼時候可以上你?
他這樣問我。
42
沒有身份證,我們在路邊找到一家小旅館。
空氣中漂浮著灰塵和方便麵的氣息,狹小的前台只坐著一個老爺爺,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
交七十塊錢,上樓。
我一腳踢上門,還沒轉過身就被他壓在門板上。
他的嘴唇在我耳後流連,喘得很沉。
我和他說:你想做什麼,告訴我,我會同意。
他脫掉我的羽絨服,手挑開毛衣下擺鑽進去,抓著我的小腹。
但過了很久,他只是咬了咬我的耳朵。
你知道一個說法嗎?在一起越快,分開也會越快。
我說不知道。
說完一想,我覺得我們的曖昧期很長。
那時我沒意識到,快或者慢,是相對的概念。
一年的感情算長嗎?三年呢?五年呢?七年呢?
他說他要的是一輩子。
我沒說話。
其實我心裡笑了一下,雖然我沒想過我們什麼時候會分手,但我覺得我們沒辦法在一起一輩子。
因為太長了,我連自己的一輩子都看不見,我茫然叛逆地把自己作成一個老師眼中的壞學生,我怎麼會去想在一段感情里找一輩子。
我覺得他幼稚,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幼稚,我原來以為他成熟更多,後來我發現他比我還幼稚。
如果他還要幼稚一點,是他更愛我嗎?
他提到在一起、一輩子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分開。
我說你讓我翻個面好不好?我想看著你。
他不想,出於一個很飄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