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解釋道:「我在工作,學習坐公交的流程。」
野狗:?
他剛說學什麼?
學什麼先不論,他擰眉道:「你年齡不夠,單位僱傭童工?」
小蝴蝶:「……」
他微微蹙眉,道:「我的工作不受年齡限制。」
「說什麼呢?」
不遠處走來另一條野狗,體型歲數都和野狗差不離——姑且稱之為大黑狗,立在小蝴蝶邊上。
小蝴蝶意外道:「怎麼找過來了?」
大黑狗道:「眼皮直跳,總覺得不安生,就問了洪叔你在哪。」
他並未看野狗,卻意有所指道:「你得注意安全,讓洪叔跟得緊點,碰上人先看看那人多高,男的超過一米八就離遠點,別讓人綁了。」
野狗已然發現不遠處停著輛黑色賓利,更隱蔽的地方有八名穿黑衣的保鏢,車旁的中年男人或許就是他口中的「洪叔」。
他就杵在那兒聽兩個好朋友說話,很明顯他們熟識多年。
小蝴蝶不接大黑狗的茬,只道:「現在去學坐地鐵吧,剛剛我路過地鐵口,看到有婆婆在賣糖葫蘆和向日葵。」
「你覺得是買夾糯米還是夾紫薯的呢,還有糖草莓,」小蝴蝶道,「夾糯米的應該很軟,但可能會有點膩;夾紫薯的應該很香,但可能會有點噎;糖草莓很漂亮,可是不知道會不會酸。」
「成,」大黑狗道,「都買都買,你嘗了不愛吃就給我。」
大黑狗蹲下讓小蝴蝶上來,問道:「出來這麼久腿疼不疼?」
小蝴蝶自然地跳上他後背,道:「有一點,今天量比上個月高了一厘米,我有點不想長高了,小腿總是疼。」
大黑狗皺眉道:「不長了,誰讓我們長的,揪出來揍他一頓。」
小蝴蝶拍拍他肩膀道:「駕。」
他倆邊走邊說,離野狗越來越遠。
——周存征將這些內容刪刪減減,隱去特徵,達到回憶八年前絕不會對上號的程度,在一支舞的短暫時間裡說與月棲意聽。
餘下的、以及這之後的內容,便是他只能爛在肚裡的秘密。
他歸隊翌日,隊裡熱身後照常訓練。
周存征心不在焉,連教練叫他都沒聽見。
從昨晚開始,腦子裡都是小蝴蝶的臉、小蝴蝶的聲音、小蝴蝶拿筆帽戳紙的動作。
指尖,脖頸,粉色的、小巧的唇珠和喉結。
他上的是體校,待的是男子隊,認識的人一個比一個糙。
第一回見那麼溫柔好看的人,從裡到外發著光,一點扭捏小家子氣都沒有,險些以為人家是姑娘。
結果又不是,可小蝴蝶和他周圍這些壯實的隊友完全不同。
教練沉了臉色,念在他成績斐然,並未立即發作,只提醒了一遍。
周存征槍是開了,但打到了別人的靶子上。
如此低級的錯誤令教練火冒三丈,他咆哮道:「想什麼呢?你怎麼不打自個兒腦門上呢!昨天放出去溜達半天心野了是吧,今天晚上加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