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彎眸與笑聲,最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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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玉京春意盎然。
路邊的花草都已盛開,五百名錦衣衛安靜立於城門外。
桃星流因為漂亮得太顯眼,被謝臣安排在了最後一排,方便他盯著路邊花叢中的蜜蜂發呆。
城門前。
謝臣一身黑色錦袍,對皇帝拱手行禮:「陛下,微臣已將鎮撫司所有案卷整理完成,內閣也由秉筆太監暫代,您只需每日批閱即可。」
頓了頓,他的聲音微不可聞:「欽天監因窺伺天機,莫名暴斃於三皇子府內。」
「您這幾日吃的丹藥,皆是微臣找來的另一位老仙人所煉,藥效尚可?」
皇帝點頭,精神十足地笑:「很好,言淵,有你是朕之幸啊!」
那日衝動之下將虎符交由謝臣的一絲後悔也淡去,皇帝還拍了拍他的肩:「你安心去找神藥,若是實在找不到也沒事,趕緊回來,朕可離不開謝督公太久。」
在他身後,柳韋知眼神複雜地看著謝臣,不知在想什麼。
謝臣配合地扯了扯嘴角,低頭應是。沒過多久,他便叩謝皇帝,很快翻身上馬,領著五百錦衣衛疾速離開了玉京。
直到城門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皇帝這才轉身,笑吟吟地坐上轎,看向旁邊跟著車行走的柳韋知。
「若瑾,今日可有空?陪朕一同吃午膳如何?」
因為有了新的救命丹藥,皇帝笑眯眯的模樣與那日在書房時大不相同,柳韋知卻心底一寒,莫名想起謝臣給他的幾封密信。
信上說,這些年來皇帝沉迷長生,私底下還想拿幼童煉丹,有次病重,竟迷迷糊糊地問道士,能否以血脈親人為藥引,煉出百毒不侵、長生不老的神藥。
皇叔們早年都被錦衣衛殺光了,皇帝剩下的血脈親人……不就是他和三弟嗎?
柳韋知心中寒意愈重,深深低下頭,掩住眸底異樣:「能陪父皇用膳,是兒臣之幸。」
「很好,哈哈,擺駕奉天殿!」
......
劍出鞘。
猛地往前一刺,又倏然一停,穩穩接住了空中飄蕩的一片桃花。
河邊眾人頓時爆發出極大歡呼。
「好!桃千戶的輕功真是牛!」
「這舉重若輕的劍法也格外好看,翩如羽毛啊!」
「笑死我了,那叫翩若游龍,婉若驚鴻。」
桃星流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誇讚聲,神色依舊淡淡。
然而下一秒,他卻忽然又腳尖一點,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踏在細小枝頭,炫技般,猛地將劍尖的那瓣桃花撩起。
噌!
他眨眼間使出數招劍法,凌厲如風,結束後倏然一收,那脆弱的粉白花瓣輕飄飄落在他額間——竟是半點損傷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