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上身,生氣地朝他吼:「你不是知道我做了什麼嗎?!」
所以才在換場的時候配合自己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不能光看著你難受。」赤葦佑在劇烈的喘息中,眼神卻維持在平靜,向替補席看,「也不是說沒有可能,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第四局再、繼續。」
「……」我又在幹什麼呢。
看著這樣堅持到底的二傳手,土屋憤怒的心臟緩落回去,小小的抽疼。
他搖了搖頭。
「對不起。」他說。
赤葦佑捂住過度呼吸難受的喉嚨,苦笑道:「沒關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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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實行那個戰略,現在的隊形是絕對不行的。
替補沒有正選的強度,可以作為非重點的隊形過度,想要以這個隊形堅持一盤,痴人說夢。
原本拼死咬住的分差以迅速的幅度向上攀升。又望了計分盤一眼後,土屋不得不來到替補席。
他單膝蹲在長椅前,自上而下凝望鈴守的臉,小心地問:「還可以嗎?」
鈴守的臉躲在毛巾的陰影下,漆黑,平靜,疲憊。
他突然笑了一下:「土屋,你看著比我還難受。」
喘息是,胸口的幅度是,乾燥的嘴角是,臉頰處崩裂的傷口是。
他沒有嘲笑的意思,就真的只是,在一片空白中,誠實地說出了露到嘴角的第一句話。
於是土屋也笑了。
他用手臂趴在鈴守的膝蓋,肩膀起伏,悶悶地笑。
因為只有兩隻手臂蓋住臉的時候,才不會被看席和攝像機發現真實的自己。
「我可以。」
旁邊傳來了一聲。
鷹川把毛巾丟到一邊,說一句話咳三下,但看臉色真的比之前好了不好:「走、咳咳,上場,我,咳,沒問題了。」
鈴守也立刻說:「我也是。」
「真的嗎……?」
鈴守朝他笑:「畢竟,好像英勇的獅心王用現在的隊形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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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上場,叫鈴守的副攻手共換上撤下了兩回。
自由人換上撤下了一回。
個子最高的副攻手撤下了一回,未再上場。
共計六次換人機會,全部用光。
分差還是很大。
彌補不回來的大。
丟掉這一局的隱隱預感。
土屋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和汗珠一起向下滑。
「獅心王——!!」
從某處的嘈雜看台一響沖天的吶喊。
「がん——ば——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