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任誰都看得出土屋理察的狀態開始下滑。
不僅是發球出現失誤,被手指揮的時候好像慢了幾秒,就連跑位,也常常和隊員交匯,因此出現場上停位一秒的關鍵失誤。
……其實,就算不看這些。
大屏幕上,土屋理察臉側已經被擦拭乾淨的擦傷,露出隊服的手臂的青紫,被汗水完全淋濕的臉和重重下垂的衣角。
為了拖延住井闥山的攻擊,他一個人承擔了大部分的防守壓力,甚至一度推翻了自己往日激進的進攻策略,改為穩妥為上,[懦弱]/慎重地防守。
但是,宮澤高對面的井闥山也並不是輕鬆的模樣。
他們每局都被土屋出其不意的策略逼的早早使用暫停,在第二次技術暫停前就使光了所有請求暫停。
和第二局終盤基本都換過一番替補的隊形不一樣,此刻也已經換下了三人。
井闥山也是絞盡腦汁地保持著狹小的優勢,因此,主攻手佐久早不得不逼迫自己承擔起連續進攻的重任。
輪到土屋理察再度發球權的時候,就像被第二盤的七分發球打出了後遺症,而神經兮兮地所有人一起動,就連土屋明顯力不支下勉強的一球飄發,也全員追上。
在這種模式下,兩支隊伍的分差一點點擴大、縮小。
星海突然直起了腰腹。
靠近宮澤高半場的看席一陣譁然,場上的主將立刻丟球回後排,去攙扶突然倒在場上的自由人。
「沒事吧?!」
土屋扶著鷹川的肩膀詢問。
「沒、沒事。」
鷹川沒有血色的嘴唇都在抖。
「下去休息吧,叫仲田上場。」
「我沒事,我還可以…」
「沒事什麼,快點下場。」赤葦佑在另一邊蹲著,打斷他,「休息好了再上場,一會兒和鈴守一起回來。」
和土屋不一樣,赤葦佑兩句間就打回了鷹川想留在場上的嘴唇。
可能是那句『和鈴守一塊回來』的作用。
這個一年裡最開朗、最有力的後援、最堅守的隊員,第一次將手掌張開,將臉埋在指間。
有眼淚從指縫掉到土屋腳前的地板上,蹦出一圈小小的水漬。
「對不起。」
他說。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
土屋狠狠把他的肩膀板過來,動搖地盯著他: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是我一定要不成熟的你們上場,懷抱理想主義者地拒絕教練存在,強行你們跟上我的步伐,你們是在陪我任性!」
鷹川被眼淚濕潤的眼睛怔愣地看著他。
又有淚水蔓延。
「……回去吧。」土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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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有預料。
雖然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