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個二傳, 和土屋一起代表了宮澤工的立場,其實實力和幾人之間差著一道海溝, 並且這場內部賽會將他這個差一截的木桶一覽無餘的暴路出來。
…………嘛, 反正剛才土屋是最積極的。
赤葦佑一邊呼吸平復,一邊安慰自己:……反正丟臉也是丟宮澤工的臉。
那邊, 土屋則將全部注意投到了手心的排球。
[墊球啊……]他在心裡這麼想,將左手心抬高, 目光對準球心, 右手過後腦預備:[其實我也很想給牛島墊一次球試試。]
沒有人做裁判, 開球的時間完全由土屋自己掌握,某個呼吸過後的一瞬間, 土屋突然踏前一步,以一個類似彈簧的形變:膝蓋打彎,又直接衝刺出去。
在場的可謂是日本排球界最高水平的幾人,就在土屋起跑的一瞬間,他聽見耳邊同時響起鞋和球館地的摩擦音,幾乎和他起跳的時間重合了。
踩上地面白線的一瞬間,土屋的眼神從球心回歸至場地,衝量加壓縮的彈簧勢能全部回歸,將他的身體以彎月狀高高彈起——這球假如換做佐久早來拍,其實完全不需要跳這麼高,是因為土屋的肌肉無法在每個輪迴的開端鍛鍊至承受的基礎,才不得不借用物理力,達成超高速發球。
排球和手心在一瞬間重重叩擊,掌心肉和排布擊打出一重聲悶響,接著排球形變過後,像炮彈一般倏地彈飛出去。
在排球擊飛的一瞬間,土屋其實就注意到球網對面,古森和牛島的眼神變化。
古森對外表現是布娃娃外表下狂放的內心,但他在球場上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像是雷達的掃描儀轉換視角,他的眼神沒有情緒,沒有那麼多東西,是很乾淨的專注力。
這應該是古森第一次在球場上直面土屋成名已久的發球,但他卻一副渾然沉浸的模樣,不像其他學校的自由人,總是有一個震撼的過程。
開始移動的時間把握地很準,土屋起跳的一瞬間他就跟從移動,能從土屋微小的動作變化預判出這球的扇形球路,作為自由人,古森一定是研究過土屋。
高速飛擊的排球拉扯成長長的扁圓形後,又被一雙交迭的手臂從左側突兀的攔截。
碰。
排球和手臂激發出重重的一聲。
「聖臣!」古森很激烈地喊了一嗓子,身後卻傳來牛島低沉的回應。
一傳過後,是二傳。
土屋明顯看見赤葦佑振動的眼睛——作為此刻的對手,作為土屋的二傳,他近距離感受過土屋發球的威力,這第一次發球就被自由人攔截的震撼不亞於上半年宮澤工晉級全國大賽。
古森以極其強大的專注力和技巧接下的炮彈發球,就因為赤葦佑震撼的這一下,短暫地錯過了最佳響應時間,排球掉到比二傳接發球更低一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