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甚爾以毛燥的字快速寫了一份認罪書,貼在早藤的腦門上。
「不要以為這些就算證據了!」
甚爾再一巴掌把他拍暈了過去。
甚爾根本不關心什麼證據不證據,他從來沒有在這種方面用過腦子,他甚至不關心指紋的事,能殺就殺是他的第一原則,他只是為了儘量摘除凜的任何嫌疑。
但這些都不是眼下他最關心的事了,他得趕緊和她待在一起才能緩解他心中一波更比一波高的慌張。
甚爾原路返回,幾乎不願意浪費時間等車,他開始用跑的。
風吹在他臉上開始變得焦躁。
早藤治夫的門前種了一排甚爾非常熟悉的植物。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閃過和她相處的那兩年。
她的庭院沒有充足的日曬,她種了許多白色的小花,不開花的時候植株茂盛繁密,她說那叫波葉玉簪,是一種耐寒喜陰的花葉觀賞植物。
在甚爾的印象中,她總是留戀在深綠色的樹叢中,冷眼看著他從牆外翻進來,只有澆花的水被她不經意灑在藏匿其中的甚爾頭上時,她才會露出她那一排漂亮的牙齒,輕輕笑出聲。
她的目光被許多事物所吸引,她的花草、植株、手工製品、木質武器、雕刻工具。
她的目光流連在這些事物上時,悠長且寧靜,專注且柔和。
甚爾極少看到她情緒劇烈地波動,驚慌失措的神態更是少之又少,多數時候甚爾會逗逗她來尋找慌亂的表情帶來的生動感。
她對五條家的人更是難以展現任何愉悅的神情,會讓她歡快起來的只有他和五條家那個臭小子。
在這麼多個日夜的陪伴中,甚爾想不出任何一個時間節點是她受到了傷害而他沒有發現的。
甚爾不由得憤怒的想到,她離開家的這三年根本沒有好好保護好自己!
落日的餘暉緊緊追逐甚爾狂奔的身影,他好像跑了很久都沒有立刻回到凜的身邊,焦躁和煩悶混著暑氣湧進他的胸膛,在屋頂上翻越和飛奔的甚爾似乎看到了明藍的月亮從天幕的另一端升起。
他突然萌生出不好的預感。
早藤治夫的話告訴甚爾,凜並沒有被他占到便宜,反倒把他反綁了,冷靜且清晰地將他塞在櫥櫃裡,再回到了家。
既然如此,怎會呈現在他面前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表情,只是單純想獲得安慰嗎?
甚爾壓不住殺氣前往的那個地址,是她親手遞來的名片。她想給他展示什麼?
想到此處,甚爾的腳一不留神踩壞了一片瓦片,身體陡然歪斜,心中更是一聲巨響。
一些驟然若失的酸楚湧上心間,這樣的直覺甚爾都說不清從什麼地方而來。
甚爾渾身被汗浸濕,喘著粗氣出現在房門口的時候,一切似乎並無變化。
門仍然緊鎖著,門縫處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仍然有甚爾熟悉的肉香飄出,凜心情好的時候會烹飪一些大塊的肉給他享用,雖然他覺得凜把他當成了野獸來馴養,但甚爾仍然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