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驚聲大起,行客們惶恐退去。另一個黑衣人直衝上前,卻被她準確無誤地扇了一掌。這一掌打得那黑衣人天旋地轉,兩眼火辣,當即滾地痛嚎,原來是那少女手裡捏著把多伽羅香粉,竟乘機塞進了他眼裡。
「女賊?哪兒來的女賊?」少女東張西望,口氣卻仍平淡,「予我錢財,我替你們捉來。」
「叫的便是你!」有黑衣人青筋暴起,跳腳道,「你個娼馬子!賤人!殺了新野鄧氏之後,還想走脫?」
那白衫少女卻搖頭,「我不叫娼馬子,也不是賤人,你們是不是尋錯了人?」
她目光恬淡如水,倒真教黑衣人們動搖了一瞬。有人嘀咕道,「莫……莫非真認錯啦?」
可他們從腰間抽出畫像,對著那女孩兒一看,卻發覺眼耳口鼻俱能一一對應。就在這間隙,那少女忽而動作如疾風迅雷,將草棚毛竹踢斷,抄在手裡,竹竿如出水蛟龍,呼嘯而出,將黑衣人們攔腰打翻。
「是啊,認錯了。」
少女叉著腰,說。
「告訴你們,我是天穿道長,才不是你們要尋的人。」
宋家囿苑之中,花開滿園,淋漓簇沓,如鋪艷黃錦毯。湖中亭里,一群白須老者正吃著酒。
「放肆!」突然間,一閃緞衣老者猛然摔杯,「黎陽天壇山的那女娃娃,簡直是狗膽包天!」
「不錯,那小妮子粗通道法,略懂劍意,便恣意妄行,老夫等怎可任其為非作歹?黎陽世家,真無一個鎮得住她的麼?」另一老者撫須道,「說來,這女子姓甚名甚,是何方人家?」
眾人對望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見了疑惑之色。有人支吾道:「聽她自稱,似……似是叫天穿道長。」
一暗花緞衣老者道:「好,五日後我集靈都觀山居道士,去滅她威風!」
另一圓頭老人說:「山居道士還不成,需天真道士方可。老朽聞尋常修劍道之人,窮其一生興許都未能煉化仙劍。而玄風道人道高德厚,如今可馭仙劍兩枚,更是舉世無雙,不如請道人出山,震她一震!」
有人面露難色:「這玄風道人架子頗大,不知拿八抬大轎去請,以天山的澡雪金蓮去換可能央他出手?」
「一朵金蓮不成,興許需七朵。」
「七朵便七朵,」閃緞衣老者肉疼地摸著袖袋,「那妖女敗壞世家名節,對高門昆裔隨意踢打,倘能使她氣焰得挫,那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