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土地兼併嚴重,大多數百姓手中都沒有田地的時候,農民起義也就自然發生了。
分田令一出,先前因公審殺得頭顱滾滾,百姓對鹽軍生出的懼怕膽寒,瞬間被壓下去,來日再想起時就只剩單純的敬畏之心了。
至於當下此時,就只有歡欣激動了!
對於這般情形,樓台里坐的人,不免會談論談論。
「這一場公審,可謂一石三鳥。一是肅清了滄州官場和民間,鹽軍接管起來就容易了;二是為百姓伸冤報仇,贏得了苦主的忠誠和感恩;三是殺雞儆猴,立威於天下和百姓。」
「不止公審,分田亦是一箭雙鵰啊!若公審是立威,那分田便是施恩,百姓無不感恩戴德,如此無不臣服;而通過分田,又重新梳理了戶籍,那時滄州盡在掌握」
「西門大官人,不,西門知州,這一番恩威並施,手段了得。」
「只是官場糜爛,西門知州又嫉惡如仇,將滄州官場殺得十不存一,哪裡來的人去治理呢……」
這話一出,氣氛為之一靜。
身穿長衫的一些文人們,神情若有所思,心中暗暗有所打算,只是並不宣之於口。
古來人才投奔,第一個和第一百個,前者是慧眼識英雄,後者是烏合之眾,區別就大了去了。
「西門知州捨得將田地分給貧民百姓,果真如傳言中那般慷慨。」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換了。
「自然,西門大官人之豪富,富可敵國,並不靠那點兒耕田出息和賦稅去養鹽軍。那何不分給百姓呢?」
心智是深謀遠慮,手段是爐火純青,行事是慷慨大氣,財富又富可敵國。
相比糜爛的大宋朝野,鹽軍似乎也頗有前景……
自然,識人之明不是人人都有的本領,有經過今日一場公審後,而欣賞西門卿並欲投奔者。
當然也有更多庸碌之人,潛龍在淵時,識不得真龍真身,只以為是一條陰毒的水蛇。
「只是西門知州殺性太大,未免暴虐殘忍太過,非是仁厚之人,令人畏懼如虎,若是投奔效命無異於以身飼虎。何人敢往?」
這話說出了在場庸碌之人的心聲,附和者甚眾。
而且這樣殘暴不仁,恐難成氣候。
在充耳的聲討之中,有一部分人或沉默不語,或虛與委蛇,與他們的想法並不相同。
「殺性太大?罪有應得之人,殺了都是為民除害,替民報仇,照我說殺得好!」
也有言行耿直者,直接就為西門卿辯護:
「況且西門知州何曾屠殺過一名無辜百姓?反而攻城時高喊百姓退避,沒有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正是仁厚愛民的表現!」
「何況還將給貧民分田,令他們耕種得食,正是活人性命的仁善之舉!」
「聽你這意思,竟是很推崇那西門知州?莫不是打算前去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