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他那日後來明明折了樹枝,將頭髮整整齊齊簪起!
西門卿很能理解白色區域的人為何沒像老人一樣站出來,就算是後世開放的現代社會,遇到類似的事,受害者的家長尤且選擇隱瞞,更何況如今了。
他們不敢站在紅色區域,更不甘站綠色區域,站白色區域是他們唯一能有的抗爭。
既然已經有了人證,就不必再多審,越快結束,傷害的人就越少。
「吳有德殺人性命,判家財充公、即刻問斬!」
此令一出,四名護衛便押住吳有德,往台下拖去。
行刑台上的屍體成山、頭顱成觀,就在眼下,吳有德焉能不怕!
死亡之前有大恐怖,又如何能不作垂死掙扎?
「偽證!偽證!」
「那日我衣冠整齊、樹枝簪發!是偽證……」
「不打自招?」西門卿看著儀態已無、只剩老丑的吳有德,「為何用樹枝簪發?又為何記得這般清楚?」
「不必狡辯,拖下去即刻行刑!」
吳有德的頭顱落地時,樓台之上的人群,氣氛尷尬。
可以說,此處的人絕大多數此前都是尊敬吳有德的,畢竟是人人皆知又管學政的提學,覥顏都能說是他的半個門生。
就在拖下去之前,他們還怒不可遏,甚至準備高聲抗議西門知州,為吳提學聲援。
也就是那殺得滾滾的頭顱,壘成牆的屍山,震住了他們,才沒敢一開始就衝動開口。
而也正是等了這片刻,就讓他們感到臉疼。
說功大於過?說證據不充分?還是說吳提學並非不打自招,純粹只是記性好?
不行,他們說不出口。
就是說,但凡不夠格上今日的審判台的在座諸位,都是中產之家或貧民出身,平時也是受人壓迫的,沒機會做多少壞事,心性也沒壞到哪裡去。
他們真沒有吳有德那樣無恥。
插空砍了一顆頭,但審判還得繼續下去「帶富戶、陳錢盛!」
……
雖然出了意外,又多砍了一顆頭,但之後的審判總算是完全合乎意料了。
再沒有罪大惡極者,甚至連判服勞役的都沒有了,就是一些民事糾紛,陪幾兩銀子也就完了。
到最後三個富戶和一個小吏,竟然沒有一點罪過,在得了西門卿一個賠禮道歉之後,清清白白地走下了台。
部件全乎下台的幾人:毫不誇張!當時我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