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卿神情悲憫,為鄉兵,為百姓之苦,「衛縣尉真乃仁善之士!如此這般,衛縣尉與我入內,詳細了解過鹽軍的舉事方略,再做決定。」
西門卿轉身在前帶路,又入縣衙,衛江跟隨在後。
有鄉兵欲要隨行護衛,被衛江拒絕了。
西門卿隨便在縣衙正廳找一個位置坐下,並招呼衛江相對而坐。
也不多話,就開始講述當日舉事之時,鹽軍制定的方略。
「……如此這般,衛縣尉如何說?」西門卿將方略細細說來。
一直剛正冷硬的衛江,此時臉上神情頗激動。
雙眼發亮放光,聽此一問,當即應道:「我願命八百鄉兵來投!」
「只要大官人承諾,在打權奸、分田地時,投降鄉兵的家中也一視同仁;在論軍功,賞錢財時,不區分對待投降鄉兵。」
甚至衛江可以為此獻命,「我可自裁於此,如此大官人便無需擔心鄉兵聽命於我,而非您了。」
自古降將,若無能或可得生,若擁兵自重,多遭猜忌不得善終。
他便乾脆點,又有何妨?
西門卿笑道,「衛縣尉真是仁善而愛民,為此可以捨生,乃大愛無私之人啊。」
且是個聰明人。
「衛縣尉不必過于謹慎,八百鄉兵而已,難道能威脅到三萬鹽軍?難道能撼動天下貧苦百姓,必除權奸的決心?」
「再者說,若衛縣尉轉投鹽軍,真心為百姓著想,便是讓那八百鄉兵全聽命於你又何妨。你我都為百姓計,我又豈會連這點容人之量也沒有?」
才剛起義呢,如果就搞功高震主那一套,未免可笑。
「只是如今鹽軍初起,立足未穩,需得四處征戰建功,否則我眼下都能答應衛縣尉令八百鄉兵駐守南皮縣。」
衛江雖是大愛無私如聖父一般的人物,但也聰明知變通。
如今既已決定投了鹽軍,而大官人所言舉事方略,又遠超他心中所想,既如此,他也願意為了理想而努力。
「如今天下失政,百姓欲苟安卻不可得。死於流亡飢餓,抑或死於征戰建功,又有何異?總不過皆是一死罷了。」
「既左右都是死,何不為除權奸、救萬民而死?況且說不定還能活到最後,立下功勞,享太平榮華。」
「再者說,天下皆知西門大官人豪富,剛才觀鹽軍精銳佩堅甲利兵,是面色紅潤的飽足之態,便知眼下鹽軍糧草充足。既如此便是半途而死,也能多吃一日飽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