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東西耳房原是留作來旺和玳安等心腹偶爾起居餐飲的,後來西門卿吩咐歸整一番, 將東耳房改成書房, 西邊則布設成他的臥室, 辦公起居就都在前院了。
因為是常待的地方, 就布置得格外用心。
西北兩面靠牆豎立兩排丈高榆木書架, 架子上整齊有序地堆滿書冊捲軸,密密麻麻的標記書籤垂吊在外,玉石寶珠、花枝草葉、木箋銅牌……雅致生趣, 亦可見主人高雅。
東面靠牆支一張小榻, 榻頭放一截圓木醒枕,提醒主人小憩片刻即罷, 不可貪眠久睡, 亦可見主人勤奮。
南面靠前放一張大炕,上面鋪猩紅皮褥, 正面設黃黑條斑猛虎靠背, 黃棕條斑猛虎引枕, 黑白條斑猛虎大條褥。
炕兩邊設一雙青松樣式清漆小几,右邊几上擺著仙鶴寶鼎,匙箸香盒;左邊几上立著白瓷神鹿瓶,瓶內插著一支寒梅一截雪松,一併擱著茶碗及筆墨。
武松不知怎樣準確描述出進到書房來的感受,他鼻間聞著如入林間的花草樹木香氣,只覺大官人這書房與他見過的都不同,天然淳樸之中又有雅致矜貴。
「繃靠背的虎皮,就是武都頭當日在景陽岡上打死的那張。」西門卿手勢示意武松請坐,口中毫不遮掩地熱烈表達他對武松的憧憬:「當日在街上看了武都頭打虎歸來的威風凜凜,便一直盤踞心上。」
「後來在衙門遇見武都頭打死的那頭猛虎剝下的皮,二話不說便買了下來,請老皮匠精心鞣製好,用來繃了書房這張大炕的靠背。」
二人落座炕上,西門卿撫摸著包靠背的威猛虎皮,「武都頭且看,因那頭猛虎是死在你拳頭之下,全身無一處明傷,這張虎皮的品相全乎完美。」
「我日日枕靠著,因其意義非凡,竟覺得格外伸張舒坦。」
[導遊,你在說話方面是能把人甜齁死的。]更新過語音包的小雀兒用軟糯奶氣地吐槽,又抖抖因齁甜而起的雞皮疙瘩。
然而話音一落,『叮』的提示音就響了。
[『行者武松·武松(SSR)』羈絆值增加3點]
[『行者武松·武松(SSR)』羈絆值:88點!]
[……]小名系統它不理解!
武都頭你難道看不出來你面前的西門大官人他就是一個嘴甜渣男嗎?!
[小名你看,嘴甜不是壞事。]
系統雖不理解,但顯然武松是吃這一套的,「這張虎皮能得大官人枕靠,是它物盡其用,方才不算浪費了。」
兩人剛落座就有小廝端來茶盞,因為即將開席,茶是大棗山楂杏兒等果乾熬煮的果茶。
武松端起茶碗小酌一口,酸甜適度,很是可口。
喝過兩口茶,外間就開始了安設桌椅、擺盤上菜,二人則靠坐在溫暖耳房的炕上漫天信談,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很是怡然隨意。
耳房是藏密的私房之地,在正廳堂屋不便說的親近話,都可在耳房內一訴衷腸。
西門卿邀武松在耳房片刻稍坐,在私房親近氛圍之下,兩人無知無覺就更覺親近了。
不多片刻,外面酒席就擺設完畢,吳月娘親自進來,笑顏相請:「官人,酒菜已經傳擺齊整,請武都頭一同移步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