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的希望實在很渺茫……
謝柏崢的目光移到鄭文清身上,這個十四歲的年輕人在歷史上最終也沒有得到公正的判決——如果他當真清白無辜的話,那麼他往後餘生的幾十年裡寫那麼多遊記,去了那麼多地方,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懷抱著哪怕一絲希望,試圖找到某個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謝柏崢心中嘆氣——
誰讓他親眼所見,誰讓他不忍心見到鄭文清這樣的天才遭遇荊棘。
他想知道關於這個案件的全部真相。
霍靖川在一邊聽得沒勁,仗著人看不見,略帶可惜地說:「你說這小孩知道他快要被定罪了嗎?」
謝柏崢不贊同地瞥了一眼,他叫誰小孩呢?
湊巧的是,謝柏崢這個細微的動作剛好被葉文彬看見。葉文彬不怎麼報希望地,問道:「謝柏崢,關於此事你有什麼想法嗎?」
「……」
堂上的人一齊看向他。尤其是鄭文清,這倒霉孩子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命運有可能會斷送在這樁案件里,沒有人能夠證明他的冤屈。
因此他的臉色幾乎瞬間化成了慘白,只有牢牢攥緊手心才不至於叫人發現他發抖。
聽見葉文彬問謝柏崢時,他的眼中倏然升起那麼一點點希冀。如果有人能幫得了他,大概只可能是這個人吧?
謝柏崢畢竟是做過高校講師的,並不怕人看。他面對眾人的目光,也很無奈道:「小侯爺,學生早已說過了啊。」
他說這話的語氣,比起鄭文清那一句「學生一看便知」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案情明顯已經陷入死局,無論是從縣試本身還是從賣縣試題的陳家家僕口中,都無法洗脫鄭文清的嫌疑。
可是謝柏崢卻說,他早已說過了?
此事關乎科舉,提學官嚴大人最著急,嚴徵忙問:「你何時說過什麼?」
「學生說的還是那一千兩銀。」謝柏崢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精準地找到長安縣縣丞,客氣道:「可否請縣丞大人,將收繳的贓銀呈上來?」
「另外再派本縣的衙役,去將縣上所有的錢莊掌柜和夥計都請到縣衙來,記得要帶上近半年內的帳冊。」謝柏崢說完,又補充:「哦對了,我是說正經的錢莊,那種搞倒賣的就算了。」
「……」
在眾人反應過來前,霍靖川搶先道:「證據是銀子上的編號?」
銀子上雖然沒寫誰的名字,但卻都有編號。這樣大筆的銀子必然要經過錢莊,錢莊支取銀子定然都有記錄,只需要將銀子的編號與錢莊的記錄做對比,自然就有了線索。
至於為什麼要把時間拉長到半年,則是擔心某些有錢人家裡存銀太多一時花不完,去錢莊取錢沒那麼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