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受驚仰起雙蹄,發出一道悲鳴嘶鳴。
借著前方幽幽燈火,虞藻看到馬身正在汩汩淌血,上方正有一枚箭矢,幾乎要將馬兒射穿。
「哥哥,他們追上來了」虞藻心有餘地地抱緊裴忌,若不是他方才反應快,這枚弓箭便會落在他們身上。
距離真正的紮營之地還有一段時日,原以為看到駐守的士兵,他們便已安全,卻沒料到威脅一直存在。
又是一道道箭雨飛射而出,裴忌馬上翻身將虞藻壓在身下,以肉身為幼弟抵禦未來攻擊。
「大帳遇襲」
「快去稟告給裴大公子」
似被烈火點燃的草原,一行士兵舉著火把嚴陣以待,而另一方,黑壓壓的人群慢慢逼近。
虞藻睜大雙眼,渾身冰冷。
他們地理位置特殊,兩邊人馬都看不到他們,若他們起身,可能會死在亂箭之中。
可若他們坐以待斃,又很有可能死在馬蹄之下。
裴忌試著呼喊,但他們的聲音在雙方浩浩蕩蕩的聲勢中微不足道。
為避免被誤傷,裴忌只能帶著虞藻往下翻滾,儘可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草地濕潤,他們無法避免順著坡往下滑了滑。
裴忌似是要撐地起身,可忽然眉頭緊縮,一下伏趴回虞藻身上。
虞藻被壓了個正著,有些迷茫地抓了抓裴忌的腰身:「哥哥?」
裴忌眉宇愈發加深,聲線在黑夜中變得異常濃重喑啞,「我沒事。」
為避免被雙方交戰誤傷,裴忌又帶著欲望往坡下靠了靠,卻沒料到下方土質鬆軟,無法承受二人的重量,竟一起摔落下去。
……
山洞內,隱約透進幾分皎潔月色。
虞藻被緊緊抱在懷裡,寬闊炙熱的懷抱密不透風地包裹住他。
他望著四周奇形怪狀的石壁,神色怔愣。
「可有受傷?可有受傷?」
虞藻鮮少看見二哥如此驚慌。
裴忌永遠是那副冷冷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可現如今,他髮絲凌亂、雙目赤紅,眉宇間是掩不住的憂心與自責。
虞藻感受了一下,他沒有哪裡疼,可能是因為被一直摟在懷裡的緣故。
「我沒事。」他問,「哥哥,你呢?」
裴忌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可有哪裡磕著碰著?」
虞藻搖搖頭:「都沒有。」
他一直被緊緊護著,自然沒有受傷。
若有磕著碰著,也應當先被裴忌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