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山匪究竟是何來頭,竟能將手伸得這般長若非幼弟提醒,他可能會一直蒙在鼓裡。
這裡地勢複雜,對方熟知地形,很快便尋了上來。
暗衛與一眾侍從紛紛現身,低聲喝道:「保護公子」
馬蹄聲似傾盆大雨浩浩蕩蕩襲來,裴忌掀開帘子,長臂一伸,將虞藻摟在懷中。
他棄了馬車,同一位侍從交換了馬,二人朝截然不同的方向前行。
夜風如冰渣子般寒冷,但虞藻正窩在裴忌的懷裡,面龐壓著寬闊胸膛,身上披著柔軟厚實的披風,整個人被保護得嚴嚴實實。
「哥哥。」虞藻扯扯裴忌的腰帶,喊。
寒風中,一道叫人安心的沉聲響起:「嗯。」
虞藻緊緊抱住兄長的腰身,心臟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面頰側貼在裴忌的胸膛,他聽著兄長強有力的心跳聲與回應聲,逐漸的,倒也沒那麼害怕了。
見虞藻不吭聲,裴忌一邊專注縱馬,一邊撫了撫幼弟的腦袋,說:「別怕。」
他頓了頓,想到此刻應當沒人能夠不害怕,更別提幼弟膽小。他又道,「我不會讓你有事。」
虞藻拿頰肉蹭了蹭裴忌的胸膛,小聲嘀咕了什麼。
耳邊風聲呼嘯,他這才意識到兄長可能聽不清他的聲音,於是他稍微抬起點面頰,拿溫熱頰肉蹭了蹭兄長的下頜。
這次裴忌聽清了,幼弟在說:「哥哥你也別怕。」
裴忌愣了一愣。
溫熱觸感與較為軟糯的聲音一同傳來,在冰冷凌厲的夜風之中,宛若一片輕羽,落在他的掌心間。
裴忌拉著韁繩,控制馬兒飛馳,另一手臂緊緊護住幼弟,在呼嘯的寒風中,任何聲音都能被撕碎。
可虞藻還是聽清了。
裴忌說:「你不怕,我便不怕。」
……
裴忌精通馬術,很快便將身後追趕的山匪甩開,待前方視野開闊,風聲變得愈發駭人。
虞藻已聽不清除風聲以外的聲音。
他只是牢牢抱住兄長的腰身,儘自己所能抱穩,避免突然從馬上摔落又或是出現其他意外。
等過了一片平地,前方驟然出現一片亮光,又拉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帳子。
虞藻這才意識到,也許他們距離裴雪重紮營之地不遠了。
前方有一盯梢的士兵見有人縱馬而來,夜晚漆黑視線受阻,他看不清來人的人臉,立刻進入警備狀態。
裴忌正要自報身份,倏地,前方士兵眼睛瞪得大若銅鈴,喉間發出一聲詭異的「嗬嗬」聲,如被抽取筋骨般往地上軟倒。
裴忌尚未反應過來,虞藻便敏銳地聽到一陣異聲,他豎起耳朵,被風吹得粉紅的耳尖輕輕抖了一抖。
他連忙抱住裴忌的腰身用力往一側歪斜,二人順著這個力道翻身下馬,發出「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