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重新回到楼下,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无可挑剔的、属于“笪其兆女儿”的微笑。
此时,梁颐,刚刚抵达。
笪其兆正与他相谈甚欢。看到苏悦,他立刻招了招手。
“悦悦,来。”他亲昵地搂住女儿的肩膀,“认识一下,这位是梁颐,梁叔叔。爸爸最重要的朋友,也是你以后,需要敬重的长辈。”
“梁叔叔好。”苏悦乖巧地问好。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梁颐微笑着,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像X光一样,在她那略显红肿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间。
笪其兆拿出了他准备的礼物——那条璀璨的钻石项链。他亲自为苏悦戴上,并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紧接着,梁颐也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初次见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他笑着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与项链设计风格完全一致的、镶满了碎钻的手链。“这条手链,和笪兄送的项链,正好是一套。相得益彰。”
他也亲手,将那冰冷的、如同镣铐般的手链,扣在了苏悦纤细的手腕上。
苏悦被这一套项圈与手链,牢牢地锁住了。她只能微笑着,轻声说:“谢谢梁叔叔。”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悦和被苏琴“警告”过的小晨,刻意地保持着距离。但十六岁的爱意,和刚刚被粗暴打断的委屈,又如何能轻易地被隐藏?
在宴会厅的对角线,苏悦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与小晨那充满了受伤和不解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而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那两只老狐狸的眼睛。
笪其兆与梁颐,正站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看似在闲聊,实则,将整个宴会厅的动态,尽收眼底。
当他又一次,看到苏悦与那个穷小子之间那“无声胜有声”的眼神交流时,笪其兆那端着香槟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他脸上的微笑,没有变,但眼神,却冷了下去。
梁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凑到笪其兆耳边,低声笑道:“笪兄,你的这件‘宝贝’,看来,已经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年轻人嘛,”他意有所指地说,“管得太紧,线,可是会断的。有时候,不如,找个‘专业’的人,来帮你‘修剪’一下。”
笪其兆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头,与梁颐对视了一眼。
在那一秒钟的对视里,两个男人,达成了一个充满了罪恶与算计的、无声的“共识”。
苏悦十六岁的生日宴会结束后,已是深夜。
梁颐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集团总部顶层,那间只对最高层开放的行政酒廊。雅姐早已在此等候,他们刚刚结束了一项关于“琉璃樽”近期收益的常规工作会谈。
会谈结束,雅姐正准备起身告辞,梁颐却向后靠在沙发上,端起酒杯,看似不经意地开口了。
“我刚从一个生日宴会过来。”他晃动着杯中的冰块,语气闲散,“笪其兆为他那个继女办的,场面不小。”
雅姐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她知道,梁律师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梁颐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的是,其兆对他那个‘便宜继女’,似乎有着超出意料的关注。”他品了一口酒,目光深邃,“一个男人,对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投入到这种地步,那份感情,可不怎么纯粹啊。”
雅姐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附和了一句:“笪先生一向……情感丰富。”
“情感丰富,就容易破坏规矩。”梁颐将酒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响,他的语气也从闲聊转为不容置喙的指示,“雅姐,帮我盯紧一点。我预感,他很快就会为了那个女孩,做出点出格的事。”
他抬眼,看向雅姐,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猎手的光芒。
“如果,我是说如果,苏悦这孩子最终需要进‘琉璃樽’……我希望,由我来做她的第一个‘指导老师’。我觉得闻昭那套‘收藏家’的玩法太无趣了,我更想亲自看看,一块所谓的‘璞玉’,是怎么被淬炼成刀的。”
雅姐微微欠身,声音恭敬,却没有任何疑问:
“我明白了,梁律师。您的‘兴趣’,我会记录在案。一旦时机成熟,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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