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棘手了啊。不過,既然黃泉出現在這裡的話,藏馬那邊,應該就安全了吧。
風雲再起,這一次,是魔虛羅和兩面宿儺同時發動了攻擊。
「去死吧,六眼!」
「喂喂,恢復的這麼快,是用伏黑惠的靈魂來消化「無量空處」了嗎。 」
兩面宿儺和魔虛羅從左右兩側突向五條悟,魔虛羅稍快一步,兩面宿儺的身影隱沒在了魔虛羅的軀體之後,視野盲區內,兩面宿儺合掌結印——「嵌合獸·顎吐」。
「十種影法術」之「鵺」和「渾」的組合形態,繼承了兩者的全部能力,此時此刻,從魔虛羅的陰影中衝出,向五條悟發出突襲。
「說過很多遍了,六眼是沒有盲區的。」
五條悟反應極快,他側旋扭身,於側面牆壁借力後高高躍起躲過魔虛羅和顎吐的合擊。
這麼明顯的空擋,會偷襲我後背吧。
五條悟空中再次轉身,lucky啊,猜中了。
他看見自己的影子中浮出兩面宿儺的身影——那是「穿血」的起手式,動作很快,但在「六眼」的視野中宛如慢動作回放。
炫技般的術式順轉,五條悟遊刃有餘地躲開宿儺的攻擊。狹小的街道走廊內,魔虛羅、顎吐、兩面宿儺串連成一道直線——
機不可失,五條悟並指瞄準,指尖咒力凝聚:「「赫」。 」
爆炸聲響起,磅礴的斥力匯聚在一起,咒力輸出調整到最大,五條悟甚至能感受到發出「赫」之後,目標被擊中、貫穿、爆炸時的「觸感」。
魔虛羅首當其中受到了「赫」的正面一擊,作為「十種影法術」的底牌,它擁有超強的軀體強度和防禦,煙霧尚未完全散去,六眼已經分辨出掩藏在其中的魔虛羅並未受到太大的創傷。
還真是難辦啊,「赫」的傷害不夠,雖然並未完全適應,但再來幾發「赫」也無非是給它刷經驗值罷了……
身體狀況……嘛,壞消息是用破壞大腦再修復的方式來縮短術式熔斷的時間還是太激進了,暫時應該無法展開領域了;好消息是,宿儺的身體狀況應該也一樣,他也無法展開「伏魔御廚子」。
啊啊,真是難辦,看樣子只有用無限制的「虛式」了。
對戰最焦灼的時候,五條悟還有餘力分析戰局。咒術界在冊術士不過幾百人,其中大部分與五條悟沒有深交,從傳聞來看,這些術士大概會以為五條悟只是個輸出恐怖的狂士。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五條悟是一個極其善於在戰鬥中分析局面的天才,這並非「六眼」帶來的外掛,而是他本人在經年累月的戰鬥中,積累出來的天賦靈感。
「虛式」有漫長的前搖,若是要確保百分之一百擊潰魔虛羅的話,完整的咒詞必不可少,但是在兩面宿儺有所警覺的前提下,如何完美蓄力似乎成了一個難題。
戰況如此焦灼,臨時指揮部的全體咒術師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焦慮。
乙骨憂太攥緊了刀,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麼五條老師在戰前會議時,會說出那樣的戰術安排。
大概,比起一廂情願地把所有勝算押寶在他身上的我們來說,五條老師從一開始就認識到這場戰鬥會有多麼艱難吧,他是抱著必死的信念走上的戰場。
如此想來,乙骨憂太衝動的站了起來。
「我去助戰。」他說。
這點衝動的念頭立即被人駁斥,鹿紫雲一與他毫無交情,簡明扼要地諷刺道:「憑你?別去添亂。」
秤金次、禪院真希語氣還算溫和,但也透露出反對的態度。
他們的態度沒有打消乙骨憂太的決心,一片吵鬧中,只有日下部捂住了臉,反覆揉搓一下,露出了成年人的疲憊。
「我說你們啊,好好看五條的表情。」
鏡頭中的五條悟神態平靜了下來,他已經戰鬥了數個小時、展開了不下五次的領域、好幾次站在了勝利的邊緣,而現在,面對兩面宿儺、魔虛羅、顎吐的三方夾擊,不遠處還有個危險的S級大妖。
可是,他在笑。
「他一定是保留了什麼絕招。也一定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狀況。」
大概就在不算太久的幾個月前,在五條悟和藏馬剛剛「認識」的時候,五條悟曾經問過藏馬一個問題。他說「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類人,一類人看似平靜,卻會在這種平靜的假象中走向癲狂。另一類人內心癲狂,卻會在這種癲狂的內驅中保持冷靜」。
然後五條悟問藏馬,你是哪一類人。
彼時他們尚未互訴衷腸,每一次對話都夾雜著尖銳的試探,但那個時候的五條悟遵循本心,坦率地向藏馬表露了善意,他告訴藏馬,我是第二類人哦。
越癲狂越平靜,這是五條悟對自己的評價,不論他外表看上去是什麼樣——
戲謔的、惡劣的、搞笑的。
冷漠的、不屑的、狂妄的。
善良的、溫柔的、熱愛的。
可他內心是如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