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開口問些什麼,卻不料藏馬率先發問:「在等我嗎?」
「不·是·啊。」五條悟一字一頓,吐槽道,「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怎麼可能會等一個不確定的人。」
藏馬笑了,他一本正經道:「哦,這樣啊,好失望哦。」
抬腳繞過五條悟,藏馬穿過佇立著的朱紅色鳥居,被他甩在身後的五條悟一愣,追了上來。
「歪,你還記得你是咒術高專的#039驅逐對象#039嗎?」
「所以呢?誰來驅逐我?人在哪呢?」
藏馬佯裝四處張望,最後落在五條悟身上。
五條悟神色不虞,抿著嘴。藏馬沒有再逗他,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歪頭示意:「不歡迎我嗎?」
啊啊啊!
可惡的!狐狸!這是犯規!
五條悟撇嘴:「歡迎回來!」
他回握住藏馬那隻手,感覺到指腹、虎口和大魚際的位置有明顯的薄繭。
是因為武器是長鞭的原因嗎?
五條悟回憶起幾個月前在箱根發生的戰鬥,從山巒疊嶂的樹木中竄出一朵紅色的薔薇,那薔薇花瓣一片一片地飄落,整個花枝延展開來,在妖氣的充盈下,幻化成一支荊棘鞭。
他當時怎麼想來著?
哦對了,花里胡哨的傢伙。
兩人手牽手穿過操場,路上所有遇到的師生都用驚悚的表情看著他倆(的手)。五條悟沒有世俗意義上的人類的羞恥心,藏馬不是世俗意義上的人類。
他們旁若無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舉止有什麼驚世駭俗。
路過教學樓的時候碰到夜蛾正道,這位刻板的校長有事出門,正好撞上這不尋常的一幕,他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神色複雜地目送兩人離開。
藏馬說:「校長似乎有什麼事情想和你說。」
五條悟完全免疫夜蛾正道的視線,他甚至沒注意到對方,故而在聽到藏馬的話,低頭思考了片刻,不確定道:「沒有吧。」
「他還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五條悟停頓一秒,「哦對,他之前已經和我聊過了。」
「聊什麼?」
這一次五條悟猶豫了一下,他似乎也在分辨當時夜蛾正道的意圖,半晌後,他回答道:「我覺得……可能高層想對他動手,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藏馬:「……」
以咒術高專為核心展開自己勢力的五條悟,大概很早就成為了咒術界高層們的眼中釘。
他們不喜他的做派,不滿他的行為,卻又拿他沒有辦法,甚至還要仰仗他的能力。
一群可憐、自卑、又毫無建樹的高層。
如果這群高層勾連「夏油傑」和靈界,在「除掉」五條悟之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藏馬眸色一沉,他知道五條悟沒有猜錯。
五條悟立即察覺到藏馬的情緒發生了變化,他停下腳步,側頭看向對方。
妖狐的表情紋絲不動,在五條悟看過來的時候還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藏馬:「怎麼了?」
五條悟:「……」裝模作樣的傢伙。
五條悟道:「沒——什麼。我好像察覺到你不高興了。」
藏馬矢口否認:「沒有。」
五條悟:「不坦率的傢伙。」
這樣的抱怨聽過好幾次,藏馬每一次都選擇了忽視,但這一次他沒有。
他抬起頭,看著五條悟,用眼神挑釁他,仿佛在說——我就是這樣,又怎麼樣?
這樣的表情取悅了五條悟,他似乎從這樣鮮活的表情里看到了與往日不一樣的藏馬,如此肆意妄為,如此膽大包天。
五條悟突然想說些什麼。
他說:「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其實沒那麼喜歡你。」
藏馬挑了挑眉毛。
五條悟繼續說:「我調查海藤優的時候,他總是表現出一副為你出生入死的模樣。後來我找到真田黑乎,她又和我聊人類和平、說什麼三年之約。」
五條悟彎下腰,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都要吐了啊,我最討厭堅持正論的人了,你不覺得堅持正論的人相當奇怪嗎?」
藏馬迎上五條悟的視線,失笑出聲:「真巧。我也不喜歡和理想主義者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