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南野秀一高中時期最正常不過的日常,就和任何一個普通人類一樣。海藤優完全不記得這張照片是在什麼情況下拍攝的,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思緒一瞬間被拉回了高中,表情也有剎那的游離。
但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轉身無視了對方。
這個舉動讓五條悟微微吃驚,六眼使他無時無刻不在收集著微觀世界的各種信息,故而他在看到海藤優第一眼事就知道對方在「等」他。
他原以為今天會十分順利的。
被討厭了誒。五條悟歪了歪腦袋,他覺得十分好笑。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在海藤優的耳邊喋喋不休。
「南野秀一是妖怪嗎?」
「幾個月前在箱根襲擊我的傢伙長著銀白的頭髮和獸耳,它和南野秀一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
五條悟自顧自地猜測:「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回應他的是海藤優離去的背影。
浪費了幾天的時間,五條悟一無所獲地回到高專醫務室,抱著沙發枕開始裝死。
「海藤優簡直不可理喻!」
家入硝子打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竟然讓你這麼煩惱,不會又是那個讓你一見鍾情的對手嗎?」
「是啊是啊,真是好煩惱好煩惱啊。」五條悟自暴自棄道,「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進展,但海藤優那個傢伙什麼都不肯說。」
豈止是不肯說,簡直是完完全全的無視。
家入吐了個煙圈:「所以你是被討厭了吧。」
「……」趴在沙發上的五條悟嗚咽了一聲,片刻後理智回籠,「這個不是重點。」
家入硝子,「哈?」
五條悟抓抓頭髮,「我覺得他應該是在維護那個『南野秀一』。」
家入吞雲吐霧,沒接話,五條悟自顧自把話題接了下去:「他的行為模式仿佛是在告訴我『南野秀一對海藤優而言很重要』。」
「所以呢?」家入硝子還是不解。
五條悟停頓了很久,像是不願意承認一般,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我確認海藤優沒有被操控,所以他出自個人意願在維護那個『人』。」
「這就涉及到立場問題了……」
「比起認可我,他更認可那個『人』,因此不願意輕易透露他的情報。」
「我竟然輸給了一個『怪物』!?」
家入:「……」
家入點上一根煙,吐出煙圈,又順手揮散煙霧。
「他大概是在等一個契機吧。」家入的面容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想到什麼便說了出來,「如果你的六眼告訴你他在『等你』,那我想他只是由於對你一無所知,才更需要開口的契機罷了。」
這回五條悟躺在沙發上沒有動彈,也沒有回應。
眼罩隔絕了一切情緒,家入硝子猜他在思考。
幾天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五條悟意興闌珊地抵達任務地點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對五條悟來說有什麼難度呢?
他利用無下限術壓縮了空間,突兀地出現在海藤優面前,在對方反對的話語說出口之前,不由分說地拉上了他,回到了任務地點。
事發過於突然,海藤優一臉懵逼地被迫參與咒術師任務,而後見到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怪物」。
海藤優問:「這……是什麼?」
「你沒見過?」五條悟指了指一級咒靈,「我們稱之為『咒靈』,是從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怪物,我以為D大附近那麼『乾淨』是你的手筆呢。」
第一次見到咒靈的海藤優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沉聲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們。」
五條悟不在意這些,海藤優的能量是「正面」的白魔法,咒靈會憑藉本能遠離他,他沒有見過太正常不過。
「我們咒術師的工作呢……」
五條悟開了個頭,拉長音,輕描淡寫地向前方揮出一發[蒼]。為了視覺效果他將場面搞的很大,然後在咒靈灰飛煙滅之際慢悠悠地接了下去。
「……就是祓除他們。」
海藤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他來不及反應,大腦一片空白,餘光掃到五條悟的時候,卻發現五條悟在笑。
察覺到海藤優的審視,五條悟從容不迫地從口袋裡抽出照片,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