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紀鐸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回應道,銀珀卻因為他這個回答轉頭望了一眼,「之前我就說過,獵手只是遊戲增加難度的手段,我們總不能因為一個獵手,就拖慢所有人的進程。」
紀鐸這麼說了,黃小偉就是再膽小想要跟著他,也沒法說什麼了。
「至於你——」紀鐸安排了谷銘的事後,轉頭又看向與助手站在一起的廚師。
「我怎麼了?」廚師聽得出來,紀鐸對他仍舊抱有懷疑,著急起來口氣也難免有些沖。
「你,我沒什麼可安排的。」紀鐸則像是要坐實了自己對廚師的懷疑般,不僅轉過身去不再理他,而且還對他身邊的助手說道:「如果你還跟他在一起的話,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紀鐸這句話已經把他覺得廚師就是獵手擺到了明面上,廚師這會到底也怕助手真遠離了他,立刻怒吼道:「你什麼意思!」
紀鐸卻連看都不再看他了,對著其他玩家們說道:「現在按我說的去做吧。」
就這樣,玩家們不再繼續休息,紛紛按照紀鐸的安排開始做事——
「咱們也走吧。」紀鐸看著玩家們遠去的背影,才轉身衝著坐在操作台上的銀珀伸出了雙手。
銀珀躥到了紀鐸的懷裡,仔細又珍重地將哥哥畫的草圖捲起來抱好,然後才熟練地坐到了他的手臂上。
紀鐸就這樣抱著銀珀,舉著一根還能點燃的蠟燭,走出了駕駛室。但他卻並沒有直接去到甲板上,反而沿著走廊向客艙的方向走去。
銀珀很有興致地轉動著小腦袋,看向周圍那已經腐蝕得不成樣子的牆壁,但不免疑惑地趴在紀鐸的耳畔問道:「哥哥,我們不去看船帆嗎?」
黑暗中,紀鐸勾了勾嘴角,低頭吻了下人偶的頭髮,聲音低沉地說道:「去看呀,但是在此之前——」
「我們要先捉老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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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和助手最終還是沒有分開,他們離開駕駛室後,決定先深入到客艙之中,找尋一些必要的物資。
昏暗的走廊中,為了節省燃料他們只點了一盞提燈,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尷尬,甚至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只剩下引人心中陣陣不安的腳步聲。
助手似乎是因為聽了紀鐸的話,臉色分外的差,儘管最後還是選擇跟廚師搭檔,但疑惑的種子一旦埋下後,就只會在他的心中瘋狂生長——
「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就在這時,廚師終於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大聲地重複道。
「什,什麼?」助手如夢初醒般轉頭看向他,他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廚師在說什麼。
「我說我們要不要進客房去看看!」廚師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這樣被人懷疑的氣氛,「你要是也覺得我是獵手,就趕快滾蛋!別在這裡擺臉色!」
「我,我沒有啊。」助手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去,不敢與廚師對視,可他卻能夠感覺得到,廚師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
陰森的,如同他們所處的這條鬼船般,讓他不安。
「你真的沒有?」廚師的聲音似乎也變了,他提著手中的燈盞,那微弱的光卻無法照亮他的臉,讓他的神情完全浸在黑暗之中。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在狹窄的走廊中,向著助手逼近著——
「啊——」
一聲不知是誰的尖叫,迴蕩在空蕩腐朽的走廊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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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黃小偉和吳雪英還是回到了宴會廳中,說是要拆船板,但是到底也不能真把海洋之聲號上要緊的地方給拆了,不然還不等到死亡之海呢,他們先要統統掉海里。
而他們剛剛在宴會廳的時候,紀鐸就注意到這裡雖然陳舊,但板材結構還是結實的,所以就讓黃小偉他們也別去亂找了,先撿著現成的拆吧。
兩人正熱火朝天的幹著,黃小偉也沒有忘記還在昏迷的宋承業,給他找了幾塊板子搭了張擔架,放到了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在宴會廳外的走廊上響起,還伴隨著幾聲破碎的呼喊:「救,救命啊!」
「有人在嗎,快來救救我!」
黃小偉身上的汗毛立刻就豎了起來,他老鼠似的一溜煙躲到了牆邊的廢木頭堆里,還是吳雪英警惕又無奈地走到了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條縫隙,查看著外面的情況。
可她這麼一看,便立刻有一張帶血的蒼白面孔,自黑暗的走廊中猛然顯現,向著她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