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珀並不想與Block合作,於是從紀鐸的手中接過了除草的任務,直接騎到了除草機械狗的背上,雙手揪著它的耳朵,歡呼著在庭院裡自由地狂奔。
沉寂已久的庭院,在這個本應淒涼的季節里,卻忽然有了生機,無數枯黃的草蔓倒在機械狗的爪下,露出原本漂亮的碎磚小路。
銀珀坐在機械狗的背上,頗有成就感看著被自己修剪過的地方,卻仍舊覺得不滿足,轉眼就要指揮著機械狗去沖跳那葡萄架。
雖然在工作,但一直關注著人偶那邊動靜的紀鐸,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東西,長腿邁步踏著荒草,在機械狗跳起的瞬間,一把將歡呼雀躍的小人偶攔腰抱下,夾到了懷中。
「哥哥!」被抓住了的銀珀卻並沒有心虛,反而更加高興地摟住紀鐸的脖子,趴在紀鐸的肩膀上,伸出手來繼續去夠架子上的葡萄。
然後故意將那酸滋滋的紫葡萄,往紀鐸的口中塞。
紀鐸縱容著人偶的動作,皺眉咬破了葡萄,讓那酸澀的汁液溢滿唇齒,然後又故意低頭去蹭染上銀珀白瓷的唇瓣。
銀珀雖然嘗不到酸味,但還是笑著想要往紀鐸懷裡躲,但這麼一躲卻被紀鐸蹭吻到了更多的地方,整個臉頰都被染成了小花貓。
「還鬧不鬧了?」紀鐸將小人偶牢牢困在懷裡,湊近抵著銀珀的鼻尖,不像是訓斥倒像是誘哄。
紀鐸本來以為,兩人十幾年親密無間的相處,無論關係有了怎樣的轉變,都不會影響什麼。
可這一次,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錯了。
自從那天說開後,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著更多的擁抱、更多的親吻,每一次身體的接觸都會帶來無法言說的快樂。
恨不得永遠留在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中,永遠享受著相擁的滿足。
機械狗自己傻傻地跳在架子上,有些茫然地看著下面的主人,不知道接下來的命令是什麼。而這時,最近一處小顯示屏帶著Block的臉,移到了它的旁邊,變化出發怒的表情:
「傻站著幹什麼,你可沒人抱下來,快去除草。」
機械狗像是被傷害到了般,發出一聲電子嗷嗚,用爪子刨了刨自己的眼睛,然後才「嗖」地一下跳回草堆里,繼續任勞任怨地幹活。
「年輕真是好呢。」Block訓完了機械狗,又在屏幕上給自己顯示出杯熱茶,一邊仰頭往嘴裡倒,一邊感嘆道。
就這樣,鄉下宅邸里的日子,好似又回到了戰爭爆發前,紀鐸與銀珀仿佛從未離開過,安寧地生活在這裡。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紀鐸燃起了小會客廳里的壁爐,將新調製好的機油奶茶放在上面保溫,又往裡面扔了三根鐵絲巧克力棒。
多年沒有整理過的材料庫,終於清點完成了,紀鐸除了尋找到一些能夠加裝在自己機械臂上的零件外,還找到了一件特殊的東西——一隻巴掌大小的木頭首飾盒。
「寶貝,過來一下。」紀鐸將它放在手裡端詳了很久,然後向著銀珀招招手,自己坐到了舊海綿沙發上。
銀珀正在用長長的髮絲連著電腦跟Block吵架,生氣地咬著齒輪曲奇。聽到紀鐸的呼喚後,立刻將Block拋到腦後,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撲到了紀鐸的懷裡,邊蹭著邊地摟著他的脖頸。
「哥哥。」
「嗯。」紀鐸順手抱住了銀珀,抵著他的額頭,親親他的嘴角,將小人偶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然後取出了那隻盒子:「寶貝,你還記得這個嗎?」
銀珀看見那隻小黑盒子,有些討厭的皺皺鼻子:「銀珀曾經在這裡過,不喜歡。」
這個回答也在紀鐸的意料之中,於是他又安撫地摸摸銀珀的腦袋,繼續問道:「那寶貝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被裝進去的?」
可這一次,銀珀卻搖搖頭:「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與哥哥有關的事。」
「這隻盒子嗎?」這時候,屏幕上的Block探出了腦袋,兩隻眼睛眯著看向紀鐸手中的盒子:「我知道它是怎麼來的。」
銀珀聽到它的聲音就嫌煩,但也沒有打斷它,只是趴到了紀鐸的懷裡。
紀鐸看著小人偶的模樣,又笑了笑,撫著他鋪滿長長的髮絲後背,抬頭看向Block問道:「這也是老頭子收集來的嗎?」
「不,這個不是,」Block搖搖頭,然後屏幕上調出了幾份的資料:「達特家族,四十年前主要從事海底沉船打撈業務,但是後來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
「破產前,他們曾請紀先生設計過新的打撈機械臂,但未能支付足夠的報酬,所以就將一部分從沉船里打撈上來的藏品,抵押給了紀先生。這隻盒子裡的東西,就包括在內。」
說著,它又故意調轉屏幕,對著紀鐸懷裡的銀珀,聲音故作憐憫的說道:「聽到了嗎?小可憐,你是被抵押到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