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者當然要死死地守護著他的財寶,或許不僅是死死守護,他的雙眼——
想到這裡,紀鐸低頭在銀珀的耳邊說道:「寶貝,抱緊我,我要松一下手。」
銀珀立刻用雙臂緊緊地摟住紀鐸的脖頸,將自己整個人吊在了紀鐸的身上。
紀鐸再一次,猛地踏上一側的牆壁,重新調整方向,向著鐵皮「張志茂」的位置掠去。
近了,近了,還差一點——
就在那瞬間,紀鐸一腳將「張志茂」從皮箱上踹了下去,同時快速仰身向後,右手牢牢地拎起了那又舊又重的皮箱。
鐵皮「張志茂」發現自己的皮箱被奪走,頓時發起瘋來,可他全身的零件都鏽蝕了,只能在地上大喊著:「還給我!把我的財寶還給我!」
「誰也不能奪走我的寶藏!」
紀鐸卻連理都不理他,而是再次跟銀珀說道:「寶貝,等下我會將這個箱子拋出去,你要注意它經過處所有的眼睛。」
「到底是哪一雙,看向了它。」
銀珀的無比認真地在紀鐸的懷中點點頭,為了防止被小狗鼻子干擾,紀鐸特地再次調整位置,將皮箱扔向了與飛盪相反的方向。
一部分眼球仍舊在無目的的胡竄,一部分眼球仍舊在追逐他們,那千百雙眼睛中只有一雙——只有一雙,在皮箱拋出的瞬間,死死地望向了它。
滿牆根本數不清的眼睛,銀珀眸中的數據飛速流動著,在剎那間就準確無誤地追蹤到了它們的位置,立刻從紀鐸的懷中伸出手:「哥哥,在那裡!」
紀鐸再次調整位置,他並不需要找到銀珀說的究竟是哪雙眼睛,只需要盪向人偶所指的方向。
就這樣,帶著身後仍在追咬他們的無數條血蛇眼球,紀鐸自上疾速俯衝而下。
而就在他即將擦到牆壁的瞬間,銀珀已經伸出了握著匕首的手,用肉眼都無法看清的速度,刺入到牆壁中,將那對鑲嵌在裡面的血紅眼球,轉刀整個剜出。
在那雙眼球脫離牆壁之後,所有的血蛇眼球都越發瘋狂,它們一條條帶著周身污血翻湧著,甚至已經開始了不分敵我的相互撕咬。
儘管紀鐸身手敏捷,儘量避開,但身上卻仍舊免不了留下一道道血痕。
「快,快把眼睛給我!」這時候,鐵皮「張志茂」已經爬到了皮箱邊,守財奴似的抱著皮箱,然後向半空中的紀鐸叫嚷著:「快給我啊!」
但這一次,紀鐸卻並沒有回應他,而是眯起深邃的眼睛,目光中帶著尖銳的懷疑:「離開這裡的甬道在哪?」
雖然沒用明說不能往回走,但是每次新的甬道出現時,舊的甬道就會有所改變,所以這會他們雖然已經拿到了眼球,但是卻必須找到新的甬道,才能繼續往前走。
抱著皮箱的「張志茂」一愣,然後才強裝鎮定地說道:「你把眼睛給我,我就說。」
「你想把我們困在這裡?」紀鐸直截了當地掀開了他的偽裝,然後從銀珀的手中接過了一隻眼球,向著「張志茂」高舉:「我們,不需要兩隻眼睛的,捏碎一隻也沒有關係。」
鐵皮人「張志茂」頓時慌了,他靠在皮箱上,竭力揮動著雙手:「別捏,別捏!」
「我不是不說……是不知道啊。」
「我帶著寶藏想要離開時,就被困在了這裡,怎麼都出不去……後來連眼睛都沒了。」
那些血蛇眼球的攻擊越來越迅猛,紀鐸不得不再次一邊躲避著,一邊思索「張志茂」的話。
帶著寶藏離開,卻被困住——
他的眼神重新落到了「張志茂」死死抱著的皮箱上,那裡面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秘密?
情況已經不容紀鐸繼續耽誤下去,想到這裡,他猛地又一踏身側的牆壁,避開上面爆裂眼珠的飛濺,在半空中再次調整身形,然後又一次向著「張志茂」掠去。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張志茂」這次拼了命地想要護住皮箱,不被紀鐸奪走,可他那一身廢鐵皮哪裡頂得住,轉眼就被紀鐸拎到了半空中,扔到一邊重重摔到地上。
而就在紀鐸撈起皮箱後,那身後窮追不捨得血蛇眼球,速度卻稍稍慢了些,它們不斷地開合這長滿肉芽的眼皮,像是在觀望什麼。
「打開它,但是別碰裡面的東西……」紀鐸壓低了聲音,在銀珀的耳邊說著,將皮箱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