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他爸盼著他光宗耀祖，他老師盼著他考好以後自己能升職加薪，他自己也盼著能靠著高考一飛沖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麼多人都盼著他考好，搞的他壓力太大了，發揮失常落榜了，收到消息以後這人就直接崩潰了。
也不知道後來怎麼的，人直接瘋了，書也不念了活也不幹了。
之後就瘋一陣好一陣。
村裡頭都說這麼好的孩子帶醫院去看看，說不定能治好。
他爸媽就帶著他去首都了。
醫生說能治，但藥很貴，而且這藥得吃一輩子。
他爸聽說以後直接不治了，回家以後就帶著所有的錢跑路了，聽說沒兩年就又在外頭娶了一個新老婆。
他媽撐了一段時間也撐不住了，改嫁了。
然後他就徹底成了個瘋子。
每天坐在村口看著人傻笑，等他的錄取通知書，等他的爸媽。
有時候在自己村子門口等，有時候跑別的村子門口等。
好在一直他也不打架也不在意別的人，就是對著一個人地方傻笑。這麼多年，他就靠著別人給的吃的，以及自己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吃的，就這麼活了下來。
聽上去還挺可憐的樣子，陸星想到自家吃不完的豆角，要不晚上給他送點豆角。
她和尤大麗兩個人還在這談論著流浪漢可憐的身世，突然生育辦的主任帶著三個人出現在村口。
因為陸星不是她的任務目標，所以她看都沒看陸星一眼，直接朝著流浪漢去的。
「把他給我抓起來！」
她身後的三個人直接把流浪漢捆成了一個粽子。
被抓的流浪漢也沒有反抗，還在樂呵呵的笑。
尤大麗認出了帶頭的是上回去他們村宣傳的生育辦主任，「你們不是生育辦的嗎？怎麼連傻子都抓？」
「你們管的也太寬了吧，人家傻子老老實實呆在那，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主任說話帶著幾分嚴厲，「所有處於生育年齡的人都歸我們管，傻子也不例外！」
發現不是衝著她們來的以後，尤大麗八卦的心又占了上風，「那你們抓他幹啥？他又不會生小孩，又聽不懂那個計劃生育的政策，難不成你們要把他給……」
她比劃了一個閹割的手勢，一副又怕又想看熱鬧的語氣。
「沒想到生育辦是這麼搞計劃生育的啊，一刀切。」
「你亂說什麼！」主任看她說的這麼不著調，立刻批評教育了起來，「我們提倡的事所有生了小孩的婦女都去上環，什麼時候說要閹割了。」
「你這是造謠，小心我抓你去生育辦寫檢討去。」
尤大麗才不怕寫檢討，她大字不識一個，大不了去生育辦罰坐唄，「那你們抓傻子幹啥，他也不是女的啊，他那環上哪啊？」
陸正德收到消息以後姍姍來遲，看到主任以後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主任，我來晚了，請問您來我們村是有什麼事？」
「沒事，我們也快處理完了，這人不是你們村的，這回就不記你們分了。」
「好的好的，謝謝主任，就是不知道您抓這個傻子是想？」
和幾天前的客氣欣賞不同，這回的主任帶著一股冷漠和殘忍，「生育辦是不會放任一個有生育能力的男性在外頭亂晃，萬一他和別人偷偷上床生了二胎怎麼辦？這種人我們必須把他控制起來。」
「走。」
她忙著完成任務，也沒空和陸正德客套，讓後頭三個人直接把被捆住的傻子抬走了。
出來看熱鬧的村民等她走了以後，都在笑那個主任腦子估計也壞了，管事管到傻子頭上了。
但是陸正德不覺得，對方對沒犯事的傻子都這麼嚴厲，對普通犯事村民得嚴厲成什麼樣啊。
這事也沒讓他擔心多久。
當天晚上生育辦就又來了他們村，這回是來抓陸家園的，因為他私藏了他姐姐的小孩。
大半夜的他直接被從被子裡拽了起來，一路被拽到門口，壓跪在地上，嬰兒也被搜出來了，被另一個人抱著。
被嚇壞的龍鳳胎跑去找村長了，主任看了一眼，沒攔。
陸家園瘸了的腿隱隱作痛，耳邊還有嬰兒響亮的哭聲，主任的聲音完全被嬰兒的哭聲壓過，聽不清楚。
主任讓他把計劃生育的政策背出來，背不出來就得挨巴掌。
其他幾個鄰居被嬰兒的聲音吵醒，出來就看到這嚇人的一幕，他們想上前阻擋，卻被主任身邊的人推了回去。
陸正德著急地趕了過來，想要求情。
主任只說了一句話，「你想年底考核不通過，被通報批評嗎？」
「經證實陸家園私藏嬰兒，疑似他姐姐陸亞楠偷生的二胎，我們需要全部帶回去批評教育，交完罰款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