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眼裡露出幾分猶疑和關切,「是不是在外面,和你姐姐鬧什麼脾氣了?」
丁符垂眸,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自己到了這般年紀,便該懂事些。」
丁延堂看他半晌,見他舉止間確實是沉穩了許多,但神態還是少年的樣子。雖然眼下是這對這態度有些不適應,但終歸還是生出了一些「長大了,懂事了」的欣慰,便放下心,道:「那就好。」
說著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麼:「我今晨聽說,昨日通靈殿傳來飛書,告知今日有人要到訪,可知道來人是誰?」
「知道。」丁符答,「信上說,是游祈少主要過來,說是要找……找我姐姐有事。」
「游祈?」丁延堂略微驚訝地挑了下眉,「你是說是游掌門的公子吧?他和曦兒認識?」
丁符略微遲疑了一下,末了頷首答:「認識。」他道,「三年前,我與姐姐在找秦師叔的時候,曾去了一趟通靈殿,在那和他見過一面。」
丁延堂與他們三年未見,顯然是第一次聽到此事,於是瞬間有些錯愕:「你們當年還去了通靈殿?」
丁符答是,又解釋道:「是為了秦師叔信上的線索才去的,只留了幾日,姐姐還順便替游夫人診了脈象。」
待他話落,丁延堂這才收回驚愕的神色,略一點頭道,「那就好。」接著又囑咐,「只是以後再去其他門派,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你姐姐性子冷,又身份特殊,很容易犯些修仙門派的忌諱。」
丁符頷首應了,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一個弟子從門外沖了進來,大呼:「不好了不好了!」
那話語帶著驚慌,喊得丁延堂心裡咯噔一下,他蹙起眉,看到那弟子跑到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一邊喘氣一邊匆匆開口:
「長、長老,方才、方才山下的禁製法陣,破了——」
那話語落下,丁符倏然一驚。
————
濃霧之中。
覆著雪的松林里,丁曦頓了頓腳步,垂眸看向身下。
那裡躺著一隻死了的妖物。
看著身形,像是只修為不高的獾妖,此刻正仰面躺在那裡,睜著眼睛,露出的面目滿是驚恐,顯然是臨死前看到了什麼。
丁曦蹙著眉微微傾身,看到獾妖的脖子上兩個很深的牙印,似乎是被咬死的,而且傷口的形狀看著很利落,是一擊致命。
狼妖?還是狐妖?
她看了片刻,末了撤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這裡已經快到山下了,她為了排查仔細,走的是一條繞遠的小路,所以前面的松林都很茂密,越往前,林子就越深。
萬籟俱寂。
丁曦在林中默然走了許久,沒再發現什麼妖物,於是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抬手揉了揉額角。
又是頭疼發作。
但她沒有悶哼出聲,依舊只是像往常一樣忍耐著等它自行緩和,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疼痛。
三年了。
自從她恢復記憶,已經過了三年了。而這三年,幾乎是每日都會頭疼,且痛感日益強烈。每次發作,都會叫她意識到自己體內的封印正在一點點被殺伐判吞噬。
但她除了習慣,對此無能為力。
而「無能無力」四字,似乎已然成了她這幾年的常態。
最初的兩年裡,她和夢幽、游祈、傀儡以及鬼生幾人一起分頭四處奔走,到處尋找游澤的下落。從麒麟城開始,混沌之地被她找遍了,東、西、南、北四境也去了無數次,後來,她甚至去過一次鬼界。可那人似乎和游青涯一起,在這世上消失了,連探靈術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她走在人群中、山林里、河面上,看著人間四季更替,花葉枯榮,雪落下又消散,一刻也未停歇,偶爾因為疲憊而頓步抬頭,恍覺自己像是天地間碌碌而過的螻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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