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們到時會去她家裡搜查的。」
阿綿看了這一出熱鬧,跑去找莫漫問:「莫大夫,你是怎麼懂得這麼多的?」
莫漫聳聳肩:「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可以說是上了二十多年的學。」
這比阿綿的年歲還要大,她將信將疑,隨之又嘆氣:「你是縣令的女兒,他自然是單獨在家就能給你請一位先生的。」
「會有機會的。」莫漫實在忍不住摸了摸小土著的腦袋,「這次起疫病,我懷疑是鼠疫。你知道麼,千萬不要去吃老鼠、田鼠,還要除跳蚤,山上的野物最近也不要去碰。」
阿綿驚訝,「這幾年農戶們的收成還不錯,怎麼會有人去吃田鼠?」
她最餓的時候都沒想過吃老鼠呢。
不過從前她抓過蟬,將蟬的翅膀去掉後,放在火上炙烤一番,一口咬下去嘎嘣嘎嘣脆。
不甚好吃,沒什麼滋味,大約是沒有調料的緣故。
「若是見到發了高熱的人,就跑得遠遠的,不要靠近。以後可能沒時間教你練操了,我與父親商議後,將要出發去州城。」
莫漫多說了兩句,頗有些蕭索之意。
穿來之前她做醫生多年,見過許許多多的病人,也見過許許多多的生死。有時候作為唯物主義者的她,都會在某些時刻思考「命數」。現在的人們還完全不知曉疾病的病理,所以遇到許多病都只能寄希望於某種神秘的玄學力量。
可是總有一天,人們會走到就算知道了病理,卻依舊無法解釋「可是別人也抽菸喝酒等等等,為何上天偏偏選中了我生病呢」這種問題。
她依然記得穿越來之前,四十三歲的她翻開自己的癌症診斷報告,以醫生特有的那種冷靜看完了之後的第一個念頭。
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時莫漫發現自己已經忙碌了半生,幾乎無止境地奮鬥著:高考、本科、碩士、博士、規培、職稱……
第二天,她依舊去上班。
這就是莫漫這種人的生存方式,若是開始做一件事,那麼她就要做到最後。
「莫大夫,非要去不可嗎?」阿綿一一記下她的話。
「放心吧,我又不是去送死的。但如果真的是這種病,我知道要怎麼處置才能將傷亡控制住,所以必須去與當地的主官溝通。眼下還沒有傳到我們這裡……也不好說,這病的潛伏期是有三五天的。」
阿綿死死捏住她的手臂,「難道你是菩薩轉世?」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釋,當下雙膝一軟,就要跪拜。
莫漫一把扶住,失笑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懂,人這一輩子,能找到一件自己真心喜歡做的事情,是會覺得很幸福的,那個東西叫理想。小阿綿,後會有期。」
莫漫走了。
留下茫然的阿綿與百姓們,還要繼續在這世道討生計。
隔日,城中的捕快帶著人去搜查張家,從其家中搜出了四十五兩銀錢。不僅如此,還在張家發現了一本名不見經傳的遊記,在這本遊記中清清楚楚地記載過「清水變血」的江湖把戲,而陸微微也並不識字。
儘管張亦行矢口否認是他出的主意,與陸微微兩人互相指責。
然而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考慮到張亦行到底是書生,沒有將其關進牢城,而是杖責二十,陸薇薇是女眷,因此罰處杖責十下。這一番,張家徹底的顏面掃地,時不時的還有人到他家門口謾罵一番,狠啐一口。
一時之間,張家人閉門不出,死氣沉沉,這次甚至連一絲哭聲也無。
被逼到山窮水盡,張家夫婦此番徹底歇了做買賣發橫財的心,如今只有一條路才可翻身。
又過了四五日,城中傳出雞毛店裡出現了第一個染病的人,早已燒得口吐白沫,渾身不少地方腫大。
所有店鋪一夜之間全都歇業,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孟家的小院裡此時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三哥,咱們家現在連排水洞都給堵上了,再也沒有能容老鼠進出的洞口了。」
阿綿也點頭,她正吭哧吭哧將竹蓆、衣物都鋪在院子裡,用燒開的艾草水澆透一遍,「而且原來家裡也沒有虱子呀!」
孟馳堅神色堅毅,猶如大敵當前不動聲色的將領,四處點燃艾草熏蟲。這幾日他都是正午最熱的時候,將全身穿得嚴嚴實實,連脖子上都圍條褲子,不露出一絲皮膚,趁著人少去挑水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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