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叫莫漫的女子。
「哎,真不知道是怎麼了,難道是撞邪了?」
「說不好,那湖裡怕是有水鬼啊……」
莫漫此前是極為守禮、常年茹素的女子,被救起後卻一改常年哭哭啼啼的性子,還每餐離不得肉了!
一開始是吃些魚肉、雞肉,後來漸漸開始吃起羊肉、豬肉。
這不是中了邪是什麼?!
據說縣令的府上已經悄無聲息地舉行過法事,那跳大神的人賣力地舞動了半盞茶的時間,莫漫在噴來的一口雞血前依舊面不改色。
這樣一個奇人,阿綿竟在街口不遠處的一個藥鋪旁見到了。
莫漫很白,且個子頗高,但身子骨還是有些瘦弱的。
她沒有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樣坐在馬車裡,從阿綿這樣的人身邊疾馳而去,而是坐在一個搭好的棚子裡,臉上怪模怪樣地戴著一塊白布。
那個白布有兩條縫上去的細繩,正好可以掛在兩隻耳朵後,從而遮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
在她的旁邊,還貼著一張巨大的紙,上面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一旁站著四五個壯實的家丁。
這陣仗頗大,也不知她那攤子裡賣的是什麼,但總歸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阿綿大著膽子問:「這紙上寫著什麼字?」
有個家丁瞧了她一眼,百無聊賴答道:「女子義診。」
義診,她是有聽說過的。
理論上來說,縣令的職責是有維持治安、教化百姓、改善民生的。因而若是秋後收成不好,城裡就會組織賑粥,若是再好一些的,就會三不五時地聯合藥鋪開義診。
而這義診都是草棚一搭,四面通風,因此就只有男子會去看看,就算不吃藥,能聽郎中說上幾句也是好的。
從未聽說過女子也有義診的。
甚至於女子看病通常是要更為艱難的,因為大夫是男子,尤其是成親了的婦人,哪怕民風再彪悍,也是不願在陌生男子前解衣寬袖的。
更別說還有許多連說出來都會覺得格外羞愧的時候。
阿綿的娘就是如此,在她小的時候,阿娘就時常胸痛,說「裡面好像有小石頭」,然而這樣的病要怎麼與大夫說呢?況且就算說了,估計也是沒有藥治的。
再後來娘就總是咳嗽、甚至咳血,最後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一想起這些事,阿綿就難受地渾身無力,連飯也吃不下去了。她漫無邊際地想著,如果她娘還活著的時候,她一定會帶娘來看的,哪怕那些家丁看起來那麼的凶神惡煞,就算把她打一頓她也在所不惜。
「這莫小姐是失心瘋了不成?!這做大夫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別鬧出什麼人命就糟了!」
「就是啊,也沒聽過她從前有學什麼醫,若真是想做善事,不如去廟裡捐些香火!」
這是城裡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的議論。
「這是幹什麼?這麼多白布,誰家做白事呢?」這是不識字的。
「娘、娘,我怕,我怕凶凶……」有小孩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哭著拉著母親走了。
總而言之一天下來,莫漫的首次義診連一個病人都沒有。
但是她摘下口罩後的臉上,卻不見懊惱沮喪,依舊平靜。
這或許是做了十年醫生的基本功。
莫漫的經歷說起來很簡單,她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她是家中的獨女。家裡只有外公曾做過赤腳大夫,高考後,她報了醫學,開始了漫長的學醫生涯。
與外界對醫生的想像不同,她對人不怎麼感興趣,只對治病這件事本身頗為喜歡。不僅如此,她的表情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滾開」的臭臉。
所以她在生活中很有些格格不入,人到中年也沒有成家,平日裡在單位人緣也是平平。
在病人們眼中,莫漫的號總是很難搶到,看上去也不是一臉菩薩心腸的樣子,頗有幾分高冷。
從來沒有人知道,莫醫生很喜歡在上下班的過程時聽那種完全不帶腦子的小說。
什麼「上一世家人們欺我辱我,重生後這一次我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啦……
什麼「真千金來到我家的第一天,未婚夫要割出我的心肝脾肺腎救她」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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