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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蕭星星欣然承認,大大的笑容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說:「對呀!我們新生群里有個梗,叫『人人都愛袁恆宇』!」蕭星星回答完,眼珠滴溜溜一轉,好像又有什麼鬼主意湧上心頭,問:「所以哥哥也喜歡小宇哥這樣的男孩子嗎?」

「什麼鬼?當然不喜歡!不是,那什麼,喜,喜歡啊……但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喜歡啊!就是那種,那種,怎麼說,和林超喜歡袁恆宇一樣的喜歡。就是,你……懂的吧?」

蕭雲徊被當頭棒喝問出史詩級一針見血的問題,當下一陣驚慌失措之後信口開河企圖矇混過關,事後卻越復盤越後悔:這個回答,怎麼越想越欲蓋彌彰?

好在蕭星星並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她似笑非笑頷首抬眼,直勾勾望著蕭雲徊慌不擇路卻假裝鎮定,看破不說破。

第29章

袁恆宇是個大豬蹄子,蕭雲徊暗地裡憤憤然地想。

正常人情感發展的順序,大致是:承諾—牽手—擁抱—接吻。毫無疑問,蕭雲徊自詡是一個正常人。

但是,他和袁恆宇的情感發展模式則反其道而行之,在擁抱數次以後,袁恆宇終於學會了接吻,正經八百的牽手卻一次沒有過。至於承諾,更是想都不要想。

世俗意義上,袁恆宇的情感發展模式,顯然不正常。這要是換到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蕭雲徊會毅然決然痛罵渣男,並轉身離開。但一段不正常的情感發展模式,套在一個不正常的人身上,旁觀者不可避免會將其合理化,甚至搭配共情。

然而,身處其中之人,卻很難以上帝視角報以純粹的寬容。因為唯有他們,在歷經與不正常共處的每一個永劫回歸,袁振峰和趙鈺萍如是,蕭雲徊亦如是。恰恰越在乎,越是如此。

是不是愛情的本質即會讓人失望?

蕭雲徊由於戀愛對象樣本量為零,不免對比自己曾經和李博陽的約會模式。

他和李博陽的主要衝突來自三觀不合,每當他們探討社交媒體上那些引人熱議的社會事件,十有八九要吵架。

吵架的根源,是李博陽認為蕭雲徊過於「一腔熱血」,而蕭雲徊認為李博陽過於「精緻利己」,這與李博陽經常在斤斤計較投入產出比時,控訴蕭雲徊「對社會過於有責任感,在愛情里卻薄情寡義」並不相悖,因為畢業前夕,尤其和李博陽開始約會以後,蕭雲徊常常覺得和李博陽話不投機半句多,成為朋友都實屬偶然。

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們以鬧掰告終。在李博陽那裡,是他在畢業時事業、社會地位、性取向和家庭多重矛盾的迷茫中,失去了蕭雲徊。在蕭雲徊那裡,迷茫可以理解,而有些事從來不應當成為矛盾,才是問題的關鍵。

再回到他和袁恆宇。因為袁恆宇的不正常,蕭雲徊一直迴避定義他和袁恆宇的關係,直到袁恆宇吻他。

現代社會,二十一世紀,人當然可以把接吻當做稀鬆平常打發茶餘飯後百無聊賴時光的某種渠道,但蕭雲徊在結識袁恆宇之前一直自詡潔身自好,他顯然還未灑脫至此。

在和袁恆宇的敘事裡,李博陽關於蕭雲徊「在愛情里薄情寡義」的論點不成立。當韓采蓉一次一次問他為什麼要介入袁恆宇的家事,他回答的是,他要護著袁恆宇。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定義他對袁恆宇的感情,也是第一次在袁恆宇的問題上直面自己。

那麼,他和袁恆宇的衝突又來自何方?蕭雲徊仔細琢磨,發現他們幾乎並未在社會事件和三觀問題上發生過爭執,又或者說,多數時候袁恆宇在問,蕭雲徊在回答。

他從前認為,由於長期的自閉,袁恆宇對這個世界缺乏認知。

後來他卻發現,也許袁恆宇缺乏常識性的認知,但他有自己的認知——他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暗含自己的答案,而蕭雲徊成為袁恆宇搭建自我認知和所謂正常人認知之間的橋樑。

他由於袁恆宇導致的不高興,往往都歸因於他對袁恆宇與事實不相匹配的期許,但是,這種期許的始作俑者是蕭雲徊本人,並非袁恆宇,因為這些期許往往來源於袁恆宇的局限性。

想到這些,蕭雲徊覺得釋然了許多:一個成熟的高尚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大好青年,怎會遷怒於對方的力所不能及呢?他蕭雲徊斷然不是這樣膚淺的人!

但是,眼角餘光瞟過在小皮卡的副駕駛優哉游哉欣賞沿途風景的袁恆宇,蕭雲徊想起這小子吻都吻了抱都抱了卻毫無表示,氣不打一處來:管他什么正常不正常,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袁恆宇就是個大豬蹄子,臭渣男,不可饒恕,天理難容!

好消息是,蕭雲徊終於考到了駕照,決定帶袁恆宇出來游游車河。壞消息是,只有皮卡一輛,浪漫難免縮水。

白天皮卡承載著運輸快遞維持生計的重擔,自然無暇支撐浪漫情懷。到了夜晚,蕭雲徊總算把車借到手,從大學城順著國道開向富春江。

可能因為不是周末,國道上並不擁堵,但風馳電掣對新手來說仍是勉強,蕭雲徊開得汗流浹背,旁邊的袁恆宇倒是怡然觀景。

到了桐廬江邊,已經將近八點,蕭雲徊想九點必須走人,要不越夜對新手司機越危險,忍不住焦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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