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會出這筆錢。
但清算,也不會是她親手來做。
江嶼容不告訴嚴淼:「總歸不久後應該會有相關人員的落法新聞,自己看去。」
江嶼容心情好,懶得搭理他,徐懷袖在家休養一周,晚上還會給他做點簡單的夜宵,脫離了阿姨和外賣,雖然只是簡單的蛋花湯,但足夠江嶼容開心的了。
只是一個周后,徐懷袖又要出差,他眼巴巴又變成瞭望妻石。
壯錦的事先擱置,讓她著急上火的是一批裂織布花樣和香雲紗。她實地去看過貨,都很滿意,為了防止非實地作假,特地在北京買了貨物樣品。
只是到河南廠里,項有情給她發消息,說刺繡針法貨不對板,香雲紗的紋理也不對。
一個是假貨,一個是寄了劣質產品。
徐懷袖殺到河南,留存證據,又飛到貨源地宴請老闆,專門為其準備了鴻門宴。
香雲紗老闆是以次充好,徐懷袖都不必多說,單將證據擺出來,老闆便不敢再店大欺客,現行賠禮道歉,允諾給徐懷袖以後打折。
而裂織布老闆則嘴硬得多,因為到底是走了假貨路子,幾句話下來就被逼得說不出話,但只承諾補足真貨,賠一半差價,只求徐懷袖別告發他。
徐懷袖心裡連連吐槽都怪自己沒去雲貴實地考察,被織造的名頭迷了眼睛。
徐懷袖皮笑肉不笑:「老闆,說真的,拼多多都敢說自己假一賠三、假一賠十,您一屆大老闆,造假被發現居然還想著繼續發貨,賠償一半?該說您是太貪心好,還是太膽大好?您老五十多了,『舉頭三尺有青天』沒說過三百遍也該有一百遍吧?怎麼,青天照不到我們這些小輩身上?還是您覺得,我真沒辦法怎麼樣您?」
徐懷袖到底還是沒少和老人家扯皮,盡數發揮總是被嗤之以鼻的「潑婦」情態。
徐懷袖不怕被罵潑婦,他們說不過同性,就罵他碎嘴子,他們罵不過女人,就說她是潑婦,這類人罵人的天賦和污名化人品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忽略就好。
裂織布老闆果然最煩這一招:「小徐啊,不要太自私。」
「什麼叫自私啊?老闆,」徐懷袖故意用臨時學的老闆家鄉方言擠兌他,「我認得唔篤蠻多同鄉,儕曉得做生意要講信用,哪哼就唔獨獨一家頭噶弗上路子?」
裂織布老闆麵皮青紅轉換,專用家鄉方言罵他賴皮,和抽巴掌也沒什麼區別,徐懷袖罵人是真有一手。
見到徐懷袖真準備不留情面隨時舉報他,裂織布老闆到底敗下陣來:「好伐,是我的錯,但也不少故意售假,是我們經濟稍有點缺口,外包了部分產品,沒想到出了差錯。」
「我知道您是大廠子,沿海一條線包括出口國外的裂織布等織物都是您家包攬,不想讓別人知道做外包理所當然,但您也不能把顧客當傻子往死里坑啊,」徐懷袖搖頭,「您外包給誰了?」
「杭遠織造。」
杭遠織造,徐懷袖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第21章
是搶了徐懷袖即將定下廠子的製造商。
徐懷袖有些莫名其妙。
她後來查過杭遠製造, 剛註冊一百多天,屬於新起步的小微企業,按說還沒有那麼大體量,更別說外包。
除非是套皮或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與母公司聯結的子公司。
大體量的售假公司, 無論怎麼看也無法讓人心情好起來。
電話在此刻打過來, 是項有情:「懷袖, 我們的繡娘被挖走了兩個,對家是什麼影視公司,說是服裝需要, 給了繡娘足夠強行毀約的錢。她們倆是負責界線和一些不同布料拼接的專業繡娘,一時之間還不好找替代的人員。」
是大麻煩, 徐懷袖受邀參加次年年初1月5日開展的「歷史的回望-民族藝術展」,名字聽著樸實,但其實匯集各地精英, 是由官方背書的超大聯合展會,不管是拓寬人脈還是學習技術, 都是非常好的機會。
她的展品名單已經遞上去,預計是做一副織染界的「時空圖」, 說難聽點也可以叫精緻版百衲衣。
原計劃是先向各大布料廠定製需要的布料, 然後做出符合布料架構的的設計,拼接布料由掌握不同非遺技藝的繡娘承擔。
只能慶幸自己還沒有把設計師的圖紙給繡娘看, 徐懷袖呵出一口氣, 立刻去訂連夜去雲貴兩地實地考察裂織布的手藝人。
唯一還算好的消息是候機時, 宗澄別彆扭扭地給她打電話:「我想做衣服。」
「做。」徐懷袖忙得團團轉,臨時聯繫客戶,找合適可見的裂織布傳承人或布廠,還有托人問非遺繡娘的事, 糊弄完一個字就放下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