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陳篤清那副「我老公天下第一棒」的嬌嗔模樣,他也是頭一回想讓陳篤清趕緊滾——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黎剎仔細打量陳篤清半晌,幼年舉在肩膀上的小仔已經長大,肩寬腿長,有了一定要護著的人。他深吸口氣,還是問了出來:「你要去維港了?」
「......是回。」陳篤清笑笑:「我雖然在印萊長大,但我已經不適應這裡的水土,在這裡的每一天,我都會忍不住想起小時候。」
「小叔叔,我在陳家並不快樂,我一點也不懷念那時候的日子。」
黎剎臉上閃過片刻悵然:「姐姐在陳家也不快樂。」
陳篤清一怔,他與小叔叔重逢後,兩個人出於某種默契,都沒有怎麼談過陳母。
「小叔叔,你和我說說母親還在萬家時候的事情吧?我好想聽!」
「萬家啊......」黎剎臉上揚起一個笑容:「你母親還是萬家小姐的時候可厲害了。」
將軍府花園。
駱駝和陸定一邊抽菸一邊等人,烈日炎炎,香菸抽進嘴裡都沒有味道。
陸定有點煩躁:「怎麼這么半天,他不會不放阿清走吧?」
駱駝無語,看著自己大佬在那裡杞人憂天,又礙於陳篤清留下的話,不敢行動,只能原地轉圈。
如今陸定是總理班莊的座上賓,黎剎被剝去了大半權利,已經無力對陸定喊打喊殺,生死予奪。更何況,經歷此前種種,他也不可能再對陸定動手。
「你說,我要不要給班莊打個電話?再給他們修一條地鐵?」
「......我看他們印萊飛機場很舊,你要不給建個飛機場呢?」
陸定還真的在考慮這事兒:「也好,這樣阿清想回來看看也方便。」
駱駝深吸口氣,在心裡狂喊救命。啊為什麼今天他要跟來,吳阿麟什麼的還有沒有,讓他殺幾個鬆快鬆快。
哦因為肥魚膏要留在印萊大展宏圖,而他要趕緊回維港去看老婆,所以他跟過來了。
就很煩。
就在駱駝要變成駱駝干時,陳篤清終於出來了。
「大佬——」
陸定一下子就像被澆了水的薄荷樹,人也挺拔了,眼神也清亮了,快活地迎了上去。
「談的怎麼樣?他有沒有說你。」
「沒有啦,小叔叔很好的。」
「那他怎麼沒來送你?」
「唔,小叔叔說怕送別的場面太傷感,就不出來了。」
其實黎剎的原話是,他現在兜里有槍,怕看到陸定看陳篤清黏黏糊糊的眼神,會忍不住拔槍。
陸定也有點懷疑:「他真這麼說?」
「真的。」陳篤清狠狠點頭。
陸定朝里看了看,陳篤清心下一緊,忽然抬起腳尖,摟住了陸定脖頸——
「大佬,親親!」
下一瞬,陳篤清就把嘴巴送了過去,陸定從善如流,笑著加深了這個親吻。
烈日下,雙唇火燙,好似化掉的蜜糖,又黏又甜。
駱駝轉過身......又是想自己老婆的一天。
最終綜合各方考量,班莊允許陸定派來一艘自己的私船來印萊,接他和陳篤清,駱駝一行人返回維港。
航程接近七天,陸定和陳篤清就當放假,在船上吃吃喝喝,陳篤清瘦掉的肉倒是長回去不少。
駱駝表示,不是吃吃喝喝,是親親熱熱。他曾經因為半夜出去抽菸,被迫眼瞎過兩回後,就再也不跟那兩個人在一起了。
而陸定則發覺有些事,船上比床上要刺激。
船艇在海上飄飄蕩蕩,一上一下,一東一西,一南一北,陳篤清每每被搞的暈暈乎乎,使不上力,不知天地為何物,只能任陸定折騰。
一切都很好,只在到維港的前一天,發生了一點意外。
「陸生,你父親......」陳篤清人在陸定懷裡,眼睛盯著衛星電視播報的最新新聞。
熒幕上,陸華燊蒼白削瘦,攥著拐杖的手背青筋畢露,但一雙眼睛極其有神。
「沒事的。」
陸定看都不看,直接關掉電視,又將陳篤清往懷裡摟了摟,帶著人走到甲板上。